他掌心、手臂、腰背乃至小腿都被刮得鲜血淋漓,那极度紧张劲过去,剧痛就从全身神经末端渐渐复苏,连呼吸都有些费劲,哪怕是真铁打身体也很难忍受。
严峫勉强裹紧外衣,尽量保持体温,摸出口袋里手机——这路颠簸竟然还没掉,但果然没有任何信号,而且电量已经快见底。
“操……”他几乎无声地骂句,刚要关机,突然又顿顿。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鬼使神差般点开首页上相册。
这是他私人手机,相册里照片很乱,最近几张都是工作相关现场图和资料图,再往前翻是生活中随手拍下点滴。严峫拍照技术般,不讲究打光和构图,有些是在家做好桌菜之后充满成就感留念,有些是刮完胡渣之后自拍,还有几张在健身房对着镜子自恋地秀肌肉。
水温,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然后在刚才噗通入水声传来附近搜索几圈,突然发现什,冷笑起来:
“那小子没下水。”
他用手电照,河滩乱石堆里赫然有处空缺,被仓促推进河石块下露出新鲜泥土和青苔。
阿杰起身环顾周围,饿狼样眼神从山林间慢慢地扫过,轻声说:“他就藏在这附近。”
手下们彼此面面相觑,少顷有人脸上带着毫不掩饰凶狠,低声请示:“现在怎办杰哥,放火烧山?”
但更多图片则是些语焉不详特写:两只掌心相贴交握手,段白皙优雅脖颈,或跷在沙发茶几上、彼此打闹般互相压住两双脚。
即便相册泄露出去,外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唯有严峫知道那分别记录怎样时刻。
他不能留江停太多照片,整个手机里只有张,拖到现在都没舍得删。
那是天清晨,阳光刚从浅金色窗帘缝隙中透进卧室,映在凌乱大床上。江停侧枕在他身边,脸颊雪白而眉眼乌黑,有些惺忪地微张着口想说什,嘴唇被亲吻得发红。
睡衣领口从锁骨滑落下去,隐约露出深陷颈窝。他知道严峫
阿杰不耐烦道:“你以为这是在缅甸吗?!”
手下哽住。
“拜那些条子所赐,内陆已经不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内陆。”阿杰磨磨牙,冷冷道:“把所有人都叫来,围住这块空地,给围到明天早上——不信他真是铁打,能撑死在这里!”
人声四下散开,很快有组织地围住河滩边这块树林,枪支与狗吠等种种声响顺着风直上半空。
高处棵参天大树上端,严峫背靠着树干,咬牙缓缓坐在枝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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