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劭微微眯起
江停瞳孔在发抖,但很难令人察觉,他右手垂下去。
“当韶华逝去,青春不再;无所有,遍体鳞伤……你是否还会爱,直至地老天荒?”
开始江停以为闻劭在提问,但紧接着发现那吟唱般悠然自得语调,其实只是他在自言自语。
“哦,不是问你,是问自己。”闻劭似乎看穿他在想什,笑笑说:“你昏迷那三年里经常会生出这个疑问,尤其每当在深夜里,站在病床边,凝视着你时候。”
这幸亏是江停,换作别人可能已经不寒而栗到站不住:
刻却没人能看见水面下汹涌暗流。
仲夏傍晚启明星,远方浩瀚城市灯海,都从地平线尽头渐渐显出海市蜃楼,而后穿过稻田、裹挟晚风,股脑地吹拂而来。
“不知道,闻劭。”许久后江停沙哑地回答道,“可能会有所不同吧,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事情……再提也没有意义吧。”
闻劭久久看着他,终于把直牢牢环在江停肩上手收回来,两手交叠垂在身前。
光看手话很难想象他是个毒贩,那修长十指和琴弓形成老茧,以及通身内敛气质,明显更像个演奏家——这也曾经是让江停百思不得其解疑惑。
“那答案呢?”
“无解。因为想象不出来。”闻劭突然话锋转,笑问:“你知道你在记忆里最深刻形象是什样吗?”
“……”
“是在美国刚研究出新型芬太尼化合物分子式,准备带着它回中缅那年,有天穷极无聊,让人发张你照片过来看。那是张偷拍,你正走出恭州市局,手抓着警服外套,衬衣袖口卷在手臂上,肩膀扛着警衔;你大步流星地从支队大楼台阶上走下来,整个姿态异常精干利落,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牵绊你稍微停下脚步,或者回头看眼。”
“也不知道是什让那张照片至今留在印象里,后来不论发生多少事,不论你杀过多少人,都无法抹去认知中那江支队长姿态。”
为什他能这样?
村医用铅笔捅进自己咽喉喷射出淋漓血箭,缅甸僧侣被焚烧后扭曲焦黑尸体,边境整座整座艾滋村庄萧条和绝望……无数尸骨腐败产生恶臭,无数怨恨积累成罪孽,似乎都对罪魁祸首没有丝毫影响。
难道真像古话说,凡人罪大恶极,反而能寿数久长?
那无数人坚持所谓公理和正义,就未免变得太可笑。
“别动,”突然闻劭温言制止道,江停手动就顿住:“让好好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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