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突然问:“这两年来照顾生父,挺辛苦是吧?”
“……”管家心中沉,足足过好几秒才不安道:“对不起大少,当时情况特殊,并没有——来不及通知您,所以才擅自……”
“要不是看在方谨面子上,你眼下已经不在这里。”
管家冷汗刷地
那瞬间他神情他声调,甚至于周身散发出气场,都有股压倒性力量迎面而来。
管家反射性哆嗦下,慌忙走到餐桌边。
顾远把鸡骨头都挑出来,拣炖得烂烂红枣放在汤碗里,又仔细撇去汤上丁点油星。在这整个过程中他面沉如水,点表情都看不出来,直到最后星油点都彻彻底底从碗里撇出去之后,他才慢悠悠道:“是做什坏事,让你们都这怕?”
管家个激灵,立刻低声道:“并、并没有,大少!”
“那你们个两个争着偷跑,又是怎回事?”
骨灰都想埋在永世不见地方?
顾远把脸埋进方谨冰凉颈窝中,感觉到脉搏在那脆弱血管中轻微搏动。他贪婪地听很久很久,最终才长长地、颤抖地出口气,起身跨下大床,拎起床头骨灰罐,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地走出去。
·
第二天清晨,管家下楼走进客厅,正准备去厨房准备早餐,突然脚步结结实实僵住。
只见客厅餐桌上满满当当,乍眼望去全是清淡可口广式粥点,正中锅热气腾腾红枣乌鸡汤正散发出鲜香。个面孔英俊而眉宇冷漠年轻男子站在桌边,正伸手往白瓷碗里盛汤,见管家进来淡淡地瞥他眼。
管家嗫嚅不敢言。
顾远盛完汤,又挑碟韭菜虾饺,碟蟹黄豆腐,几块咸肉酥脆小烧饼,并笼奶黄软嫩流沙包,零碎整整齐齐放在托盘里。他那双有力手布满枪茧,做这系列事情简直半点烟火气都不带,稳稳当当有条不紊,出乎意料地不给人任何突兀感。
不知为何管家打个寒战。
顾远明明没有任何生气表示,但就是给人种针刺般可怕——那种把切都掌握在手心里,强烈冷酷又不动声色压迫感。
管家在顾家做三十年,连在顾名宗身边工作时候,都没有过此刻如坐针毡感受。
管家心神巨震,瞬间明白今天早上别墅安静异常,连个人影都不见原因。
半晌他才结结巴巴憋出句:“大、大少……”
“坐。”
管家哪敢坐,慌忙退后半步:“大少您——您是怎找到这——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
顾远加重语气:“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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