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想,要离开便离开吧,他从来就没有奢望过,这样自己,能把人直留在身边。
欢愉从来不过片刻即止,从最初,便不该贪求。
因为有手臂遮挡住半张脸,楚喻看不清陆时神情。
想起刚刚陆时惊醒时煞白脸色,他试探性地问道,“陆时,你、你要不要喝……热水?给你倒。”
没有听见回答。
从窗户里穿进来光,将女人影子拖得老长。黑色人影不断拉长,变大,仿佛藏在暗处恐怖怪物般,伸出利爪,抓向陆时。
陆时握着成绩单,仓皇后退,声音仿佛堵在喉口,“滚开,不要碰,滚,滚啊——”
呼救与挣扎没有任何作用,陆时被卷进阴影,下秒,又被投入江水之中。
水冷得刺骨,阴暗不见天日,他仿佛被困在个箱子里,只能任由自己下沉、再下沉——
“陆时!”
,从来就没有真正感同身受。
陆时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仿佛变成小时候模样,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回家。
推开铁门,花园里凌乱地放着几把花剪,陆家大宅寂静无声,个人都看不见,连风也没有丝。
他拿着成绩单,推开大门,经过空无人客厅,沿着楼梯往上跑。噔噔噔,上下里外,回响,只有他自己脚步声。
楚喻原地纠结两秒,走出卧室,去倒杯水。
“那个……看见网上说,多喝水,会好受点。”楚喻心跳得有些快,没话找话,“不知道是不是真,你要不要试试看?”
还是没有回应
陆时陡然睁眼。
他看见楚喻站在床边,瞳孔微缩,仿佛看着什可怕东西,眼神陌生。
这刻,陆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扒开精美皮囊肮脏怪物。
他那些阴暗心思,那些阴暗过去,尽数被摊开在烈日下,bao晒。
头脑昏重,将手腕搭在眉骨,遮住眼睛。
经过扇紧闭门前,忽然听见怪异声音。粗喘,尖叫,仿佛浓稠黏液,从门缝里不断地渗出来,脏他鞋底。
“你回来。”
陆时转过头,就看见幽深走廊上,站着个女人。女人脸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
心里开心起来,陆时没再注意脚下黏液,转身往女人跑去,兴奋道,“妈妈,看,又拿第!”
女人穿着奢华晚礼服,怨毒道,“小杂种,你听到吗,你爸爸他又有别女人,又把那些婊-子带回家里来厮混!他怎就而再、再而三地管不住自己呢?为什啊?陆时,你身体里流血,真脏啊,真是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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