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城这个样子对老管家说话,几乎已经是声色俱厉,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老爷子当年说你是个人精,看你现在是越活越回去!袁家现在是谁?坐在这把椅子上人是老子!以后继承袁家人是正儿八经大少爷袁骓!没他朗白什事儿!稍微下个狠手,修个漂亮点外宅,把锁关辈子,谁他妈敢说半个字,老子拿枪轰他!”
老管家只能低着头,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去。
袁城掌权这多年来,很少有如此失态时候。不,应该说从袁城小时候被老太爷亲手带在身边开始起,就几乎没有这样对下人咆哮过。
什风度、威严、面子、权威,什都不要,什
况也记得清二楚。当年他脾气还有点急,在主屋里就地杀个勾结外人手下,结果正巧被两个儿子撞见。大儿子当时就吓失魂,倒是小儿子,不过失手砸个茶碗而已,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吩咐佣人去“重新倒碗茶来给父亲”。
袁城脑子里电光火石回忆起旧事,脸上显出丝笑意来:“又不是什贵重东西,既然不会因为个碗就责怪阿白,自然也不会因为个碗就来责怪你老人家。”
老管家深深弯腰:“是袁家佣人,怎能和白少相提并论。白少可是您亲生小公子,太子爷正儿八经亲弟弟,血浓于水家人呢。”
袁城眉峰剧烈跳,脸上神色似乎变几变,活脱脱好像突然被烧红钢针狠狠刺下。
老管家装作没看见,低垂着眼睛说:“回想当年老太爷临终时候,白少还在眼前衣不解带伺候好几天。老太爷最后特地留过话,说白少是个情深意重孩子,嘱咐您好好待这个小儿子。转眼这多年过去,老太爷如果泉下有知,看到袁家今天样子,定会欣慰吧。”
袁城默然坐半晌,个字也不说,甚至连个动作都没有。老管家低着头,半天才听见男人声音低得几乎像是在耳语般,语调却让人不寒而栗:“——你是故意,对吧?”
“……不敢,不敢。”
袁城猛地把钢笔摔:“老爷子遗嘱都搬出来,有什不敢!”
啪声重响,截从中断开钢笔带着墨水,溜滚到老管家脚边。
“还以为就算这袁家上下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你也定能看出来!还以为你就算看出来,也知道什时候应该装作不知道!结果你倒是好,从老太爷那辈开始伺候下来老人啊,觉得有资格对事情指手画脚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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