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瓷砖缝隙里钻出漆黑影子，丝丝缕缕黑气裹住满地废墟，在烟尘中扭曲变形，成为丑陋臃肿血红色怪物。
绿色汁液不断喷溅，龟裂纹路爬满怪物身体，那些肉块不断嘶吼挣扎着，竟然又变成
脏污墙壁和瓷砖。
无序地混乱转换中，盥洗室也在不断拆解变形。
他们忽然像是回到那间卧室，下
刻又仿佛躲在衣柜里，紧接着又被拉扯成狭长走廊，
……
随着气氛和谐教学互动有条不紊进行，镜子里那件校服竟然真点点被洗干净，慢慢露出原本底色。
盥洗室外雾也越来越淡，终于变得再难以看得清楚。
宋淮民刚想松口气，却发现脚下瓷砖地面忽然开始摇晃。
“老宋，小心点。”凌溯拉他把，“这个场景也要崩塌。”
突然崩溃怎
办？”
解前情后，宋淮民其实并不赞同再对梦主人进行压榨和逼迫——只是梦境已经扭曲到这种程度，做梦者意识无疑已经彻底混乱，很难再进行理性交谈，所以暂时也没有更好办法。
更何况，庄迭只是在亲切地身体力行地教镜子洗衣服，这种行为也很难被定义成压榨和逼迫……
宋淮民很难放心庄迭人身安全，还想再劝凌溯管管，余光无意中扫到盥洗室门外，却忽然瞪圆眼睛。
原本浓稠得仿佛化不开血色浓雾，颜色居然比之前淡不少，甚至还在慢慢消退！
盥洗室是恐惧具象化投射，随着梦中注意力转移，已经不再有那样强烈恐惧感来继续维持这个场景。
凌溯简单解释两句，仿佛是应着他话，大块瓷砖突然碎裂，烟尘瞬间升腾弥漫。
狰狞蠕动着庞大轮廓在烟尘中显现。
没想到竟然又看见那些怪物，宋淮民下意识要掏枪，却被旁凌溯按住手臂。
眼前景象离奇而诡异。
“这些雾是情绪具象化。”凌溯解释，“大量重复性、需要集中注意力完成、较容易收获成就感活动，原本就是心理治疗中缓解压力常用手段之。”
不论梦主人是否自愿，在他不得不跟着庄迭动作洗衣服同时，注意内容其实就已经开始发生转移。
倒洗衣粉倒不够多会被看，搓洗得不够认真会被看，洗效果不够好也会被看……
在庄迭和蔼注视下，把校服洗干净，已经逐渐成比厕所闹鬼更要紧事。
看着镜子里被揉搓得满是泡沫校服，庄迭终于满意地点点头，给镜子画朵小红花，又拧开水龙头，继续下步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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