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边抓牌,边看着照亮蒸汽小台灯。
这也是格斯做,格斯认为船长室光线不够亮,看书时会伤眼睛。
格斯手工活也非常棒,他其实更该做个木匠,而不是整天跟着他们在海里飘来飘去。
台灯光线明亮又温暖,总能让人舒适愉快,不像主水柜……
船长大脑像是被根又尖又冷长针扎下。
船长又出张牌。
他每次出牌都变得越来越谨慎,反而错过许多合适机会,眼睁睁看着格斯手中牌又出不少。
只不过,叫他有些奇怪是,格斯虽然直在出牌,手里牌量却完全没有变化……
“你赢。”庄迭忽然说道。
船长忽然醒过神,他才发现自己手里牌不知什时候已经出完。
曾经拿格斯这个习惯打趣,说等他们都从海里退休,格斯定是永远宅在家里看书不肯出门那个。
那次格斯难得打开话匣子,放下书多聊几句,提起自己计划。
他在潜艇上工作只是为攒钱。他其实更喜欢陆地,只有感觉到双脚真实地踩在土地上,他才能够安心地闭上眼睛。
等到攒够可以退休钱,他就打算离开潜艇,找个“被阳光洒满乡下农场”,在木屋前面种满花。
……
他难以置信地摇摇头,看向坐在书桌对面人影——无数毫无逻辑画面忽然乱糟糟冒出来,扯住他血管蛮横撕咬,像是要把他吞没进去。
船长用力抱住头,他毫无征兆地粗重喘息起来。
整个船长室也仿佛受到他状态影响,那些温暖幻象不断崩毁重塑,偶尔有被水锈覆盖阴冷画面闪而过。
“船长。”庄
走廊里灯光再度熄灭,外面恢复仿佛夜晚般安稳宁静,船长室里灯光成整艘潜艇唯光源。
庄迭把牌汇成堆:“还玩儿吗?”
“当然。”船长拧起眉毛,语气像是格外拙劣激将法,“你不会输次就不敢继续吧?”
庄迭笑笑,他摇摇头,重新切牌洗牌,又起身去续杯咖啡。
新续咖啡热腾腾地冒着蒸汽。
可即使是这样严谨可靠人,也已经很久都没来工作。
船长替格斯隐瞒下失职行为,没有在航海日志上记录,他不想因为这个让格斯退休计划受阻。
船长找到合适理由来说服自己。
潜艇已经在天堂岛靠岸,既然靠岸,当然就用不上望手工作,格斯不来船长室也是正常。
说不定格斯已经在天堂岛哪个角落建座木屋,开始种他计划好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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