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撕糖纸,放到嘴里。
确是甜。
又甜又软。
而荆酒酒正望着他,眼巴巴。
印墨心下蓦地软。
他说着,拉开背包拉链。
只见两尊邪神像上压着苹果、橘子、小饼干、棉花糖……压得满满当当。
“都是剧组里其他姐姐给,她们不知道吃不。你要吗?”荆酒酒把棉花糖摸出来。
庭悄悄蹲在后面,嘴角抽抽。
这邪神。
小秃驴印墨爬起来,擦脸,又掸掸身上蛋糕,然后反手拍到自己爹脸上,放浪不羁地走。
那是他这辈子最酷刻。
酷得荆酒酒定会记他辈子那种酷。他那时候这样想。
可是……“是先忘。”印墨颤声说。
荆酒酒抬手轻拍下他肩:“那又怎样呢?”
他。
他父亲再婚,母亲移居国外,他在印家待不下去,被送到山上剃头做小和尚。做就是好几年。再跟着师父下山时候。他已经不像是印家少爷。看上去真真切切就是个养在深山里土包子小秃驴。
印家带着他去参加荆酒酒生日宴会。
他和弟弟打起来,撞翻长桌上纸杯蛋糕,整个人滚得到处都是奶油。他爸冲上来甩他两巴掌,问他搞什鬼。他当时脸又肿,又狼狈。荆酒酒从郁先生兜里掏出来块帕子,递给他说:“记得你。你是印家大儿子,叫印墨。”
丁瀚冰听完追在后面,非问荆酒酒还记得他是谁吗。
当得也太没排面。
“这个糖挺好看对吧?应该也很甜。”荆酒酒说着,自己舔舔嘴,好像已经尝到那个滋味儿。
印墨受宠若惊地接过来。
他不甘自责,在荆酒酒这里,好像都只是云淡风轻东西。
印墨时间说不清心底滋味儿,是失落还是更加难过。
印墨怔下。
荆酒酒:“人这辈子会忘记很多事。就像,就不记得小时候每天都在想什东西。何况,有人有意识地要你去遗忘呢?”
荆酒酒顿下,说:“你已经很厉害。你忘记具体记忆,但还牢牢记着那种感觉。很多人都做不到这样……也许明天有人对下道符咒,也就全忘。那时候,你会因为忘记你,而讨厌吗?”
“当然不。”印墨脱口而出。
荆酒酒:“嗯,那不就好吗?”
荆酒酒无奈地说:“丁大宝。”
丁大宝这名字听就很蠢。
印墨那时候觉得自己名字起得真好,极其有文化底蕴。
印墨,印墨。
荆酒酒肯定会记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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