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
怔，看
看外头已经黑透
天色，怎
也想不明白这是哪顿饭。
他本能地听钟杳话，被拉着出洗手间，眼睁睁看着钟杳从后备箱带上来那点儿随身行李里掏出个便携小煮锅，两包西红柿牛腩味方便面。
“夜宵，心情不好时候就得吃点儿好。”
钟杳常年在国外受仰望星空折磨，对方便面做下难得执念，本正经说着，手上利落地倒水插电，酱料包撒下去搅开：“翻翻他们橱柜，有火腿肠吗？午餐肉也行，都拿过来……”
林竹忙跑过去翻酒店售品橱柜，找出两根火腿罐午餐肉，还捡两个卤蛋，块儿放在钟杳手边。
他太久都没在人前哭过，怕钟杳发现，憋着气息尽力平复，抬起袖子偷偷把眼泪擦，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没有……”
“没有？”
钟杳稍稍放开手臂，看看林竹泛红眼眶，稍停顿：“不是因为
要演到八十岁生气？”
林竹愕然抬头。
“不是就好。”
点点认真地替他拭去脸上水迹。
林竹心跳骤然加速，怔怔站着不知所措，下意识要睁眼，整个人忽然被温暖身体裹进臂间。
钟杳抱着他。
上次鼓足勇气去抱钟杳已经是咬牙豁出去，林竹从来没想过钟杳还能再抱他次，心口高兴得几乎有点儿发疼，呼吸微微急促，声音跟着哑下来：“钟老师……”
钟杳手上稍稍使力，叫他靠在自己肩上。
钟杳松口气：“卖身契什都是旧社会遗毒，们不讲这个。是真想演到老，没经你同意就擅自安排咱们两个职业规划，你要是不愿意再调整，演到七十五岁也行，重新做个人生计划……”
林竹：“……”
林竹终于再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
钟杳静静看着他，见到清亮笑意终于干干净净地在那双眼睛里沁开，唇角才终于微挑起来，拍拍他后背：“来，吃饭。”
“现在？”
林竹有些恍惚，本能顺着他力道伏下去，眼底刚散尽潮气又有要涌起来趋势，连忙用力眨眨眼睛。
他不适应自己这样不争气状态，刚要习惯性地翘起唇角，钟杳手掌已经在他发顶轻轻揉揉：“怎……不高兴呢？”
钟杳其实不很会说话。
从出道以来就跟比自己大二三十岁老演员们混在块儿，钟杳生存模式整个都是落后娱乐圈二十年，根本学不会现在哄人专用天花乱坠甜言蜜语，只能认认真真地有话问话。
林竹偏偏受不这个，胸口狠狠疼，眼泪不争气地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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