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淡声应,望向对方愈显无措目光,沉默半晌终归心软,缓声开口:“清光。”
“什?”
宋戎怔忡抬头,显然没能反应过来。
苏时无奈,索性拉过他手掌,以指代笔写下那两个字:“清光,及冠时家父起字,取‘碧宇琉璃色,万顷泻清光’之意,只是已多年不曾被人叫过。”
那是只显然属于读书人手,指腹只带着常年握笔薄茧,沁凉地
看到对方掀锅不成反被软禁,苏时实在身心舒畅,没有再推拒他搀扶,由他扶着往榻边走去。
太医们都已散去,屋里没有旁人。宋戎满眼都是那双清凌瞳眸中轻浅笑意,心底暖流浸润,几乎没心思听他说什,只是胡乱点头附和:“好,右相记着帐,回头找来讨。”
那双眼睛里微微显出些讶异,随即笑意愈浓,几乎已经叫眉眼都跟着和软下来。
宋戎定定望着他,呼吸微滞,目光流连在那人格外俊秀面庞上,须臾不舍挪开。
重新坐回榻上,疲惫倦怠便再度包裹周身。
清凌眼眸,心口却怦然跳。
那双眼睛里,居然掠过极清浅笑意。
虽然只是闪即逝,却依然像是在昏暗偏殿里投进缕明亮光线,眼前人影同十三年前那个跨马游街少年恍惚重合,叫人心口酸楚滚烫。
“右相——”
目光匆忙躲闪开,忽然就忘方才激愤痛惜,忘眼下荒唐处境,满眼满心都只剩下那个明亮笑意。
苏时敛去眼底笑意,扶着榻沿坐下,胸口些微起伏,忍不住轻咳两声。
只是被扶着靠回榻上这段路,就已给身体带来不小负担。止痛剂能淡化疼痛,却无益于如影随形虚弱不适。
疲倦地合眼,想要再躺下去,却发现扶住自己那只手依然不曾放松。
苏时微蹙眉,稍显疑惑地望过去,宋戎身形僵,连忙放手向后退开:“冒犯右相……”
“早已不是右相,王爷不必如此称呼。”
威风赫赫摄政王局促得几乎同手同脚,仿佛瞬间变回当年那个生涩稚拙少年,微抿起唇角,含混着低声开口:“右相笑什……”
“想不到堂堂皇叔摄政王,居然也会意孤行,胡闹到被皇上软禁地步。”
陆璃缓声开口,嗓音还带着高烧未退沙哑虚弱,语意却毫不遮掩地透出分明愉悦。
哑然半晌,宋戎摇头轻笑,快步走过去,试探着朝他伸出手:“也没想到,右相居然也会幸灾乐祸……”
“不仅会幸灾乐祸,还颇会记仇,王爷敲那掌,陆璃可还记在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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