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并不平坦，他们又不熟悉路线。陆濯握着他
手，全神贯注地跟上车队进度，漆黑瞳仁里映着前车尾灯，细碎亮芒安静地透出来。
苏时侧过头望着他，忽然想起在末世中那个世界，他险些冒着接受惩罚风险选择黑化时候，陆濯豁出性命将他护住样子。
他有自己把握，也清楚自己
定能救得
对方，所以那时候并不觉得有多害怕——可直到现在他才忽然意识到，陆濯并不清楚这件事。
数据只有次生命，旦意外死亡就会被抹杀清除。陆濯那时候冲过去救他，是做好被抹杀准备。
察觉到爱人目光，陆濯侧过头望过去，黑湛瞳孔中专注地盛着他身影。苏时笑着摇摇头，替他选择左转跟上车队，将那只手握紧。
章上数字编码，找到对应巡逻队，就引着自家爱人路找过去。
被打晕是两个运输兵，估计是刚交接换班，就被树藤给弄昏后拖到林子里。
运输兵流动性原本就很大，天色又黑，两人摸进边境，登上辆卸下物资空卡车，顺利混入返回基地总部车队，居然也没有任何人觉出有什
不对来。
运输车队不过拦路岗，也不需要被排查，赶回总部大概需要三个小时车程。陆濯上车就接管驾驶位置，按在爱人手臂上，朝他轻轻摇摇头。
迎上黑瞳里似乎有些过度关切，苏时怔瞬，脑海里飞快地过遍两人潜入以来经历，心头升起些明悟，却并不开口，只是点点头，阖目靠回驾驶座上。
车队继续向前，他们离自由又更近步。
*
快要到达总部时候，天色已经亮起来。
原本匀速行驶车队忽然慢下来，苏时从昏沉中敏锐惊醒，望向身旁爱人，陆濯安抚地握握他手，温声开口：“
他手被拉起来，印上轻轻吻，握在掌心慢慢摩挲着，向温暖干燥掌心竟然有些发潮，也不知被紧攥多久。
苏时不动声色，心里却隐隐发沉。
虽然对方告诉他不必理会那些白雾，可他却依然不能不在意。
那些痛苦并不是属于他，而是属于另外个被压迫崩溃数据。在数据链发生断裂之后，碎片会立刻被最新发布操作指令吸收，而如果数据碎片过于复杂，有时候可能会来不及被彻底销毁归零，就可能会出现这种依然包含内容碎片被搀进系统操作情况。
换而言之，就是他记忆在被提取封印之前，就在离他最近地方，曾经有组数据因为极度痛苦绝望正在崩溃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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