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石沉默片刻,咬牙撑着顾松膝头站直。
顾松匆忙抬手去扶他,却被他握着手轻轻送回去,心头不由空:“少爷——”
陆清石朝他抿抿唇角,轻轻摇头,把他拦在身后,站直身体望着面前兄长,轻声重复:“二哥,不想那样。”
“好。”
陆决明沉默半晌,终于轻轻
必须要在那之前想出办法。
无论是什办法。
“二哥。”
缓过这阵病发,陆清石状态似乎比刚才好点儿,精神也强些,从顾松怀间撑起身体,目光直白地落进兄长眼底:“不想那样……”
他还是头次尝试着鲜明表示出拒绝,心头难以自制地跳两下,声音重新轻缓:“行吗?”
异地渐渐平静下来,蹙紧眉峰缓慢松开,面庞上短暂地释开难得放松神色。
陆决明扯着兄长退开步,把没能用上镇静剂收回去。
“陆决明!”
居然就要眼睁睁看着幼弟这样被仆从轻薄,陆方海油然生出怒气,连名带姓地厉声怒喝。迎上二弟心平气和目光,心口却不由微窒,咬紧牙关沉默下来。
能让弟弟从那样激烈病情发作中缓过来,他当然知道对于弟弟来说,这个仆人究竟意味着什。
陆决明沉默。
刚刚精神力波动异常剧烈,陆清石无疑是已经听见什。
他们两个都不愿提起幼弟身体事,言语间多有避讳,说得也含糊。可陆清石自小心思敏锐,听到他们甚至已经打起顾松身体主意,无论如何也不会全无觉察。
何况现在看来,弟弟和那个奴隶,似乎根本不是原本设想那样简单主仆关系……
心中反复衡量得失,陆决明视线虽然不算严厉,却也不像其他几个兄长那样被弟弟扯扯衣袖就转眼缴械,依然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想起陆决明传过来那些话,陆方海心底就刀绞生疼。母亲迅速衰弱过世影子在脑海中盘踞不散,让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顺利接受,或许有天,或许是很快天——他们捧在手心里都怕伤碰幼弟也会步上母亲后尘,虚弱,衰败,然后在某刻永远安安静静地阖上眼睛。
明明应该是越来越好。
明明应该是等到弟弟长大,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
淡淡睨眼满脸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长兄,陆决明神色不动,依然耐心地望着面前小弟,等他稍好些,就缓步走过去,替他进行着发病后监测检查。
弟弟这几年看上去虽然还好,身体却已经开始有衰弱趋势,这样下去要不三年,就可能无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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