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静片刻,似是抬手按按额头,撤匕首。
景王心头喜,闭紧眼睛壮足胆子,哆哆嗦嗦抱起酒坛要砸。
他文不成武不就,胆识又不过人,酒坛才勉强举过头顶,已被来犯义士刺客稳稳接下来。
景王阵慌乱,睁开眼睛匆忙要跑,借月色,隐约看清来人:
“……”
景王吓出满背冷汗,叫夜风吹,透心冰凉:“要要要……”
匕首向下压压,身后人又道:“大理寺卿之事,你如实说来,留你条性命。”
景王滞,干咽下:“什……大理寺卿?”
“王爷句无心话,叫襄王失张要紧底牌。”
身后人低声道:“如今莫非是想说,话皆是胡说,其实不认得大理寺卿?”
景王府样就在京中,只不过景王是个正经闲王,府邸远在南熏门边上。御街走到头,过国子监与贡院,还要再过看街亭,才能隐约看见外墙。
华灯碍月,直到御街尽头,路琳琅花灯才少下来,重见清净月色。
云琅敛披风,自树影里出来,停在景王府门外。
四下夜色冷清,就只有景王府灯火通明,花灯满满当当挂墙,中间还添不知多少上清宫请来纸符,尽是招福招财多子多孙。
云琅大略绕过半圈,寻个顺腿地方,落在景王府内,往怀里顺走两张丹砂符纸,扫圈府中大致路径。
云琅拎酒坛,捡只没动过琉璃夜光杯,倒满尝过两口,蹙眉泼:“什破酒?”
景王:“……”
景王叫王妃管得严,好不容易设法出来偷口酒喝。此时见他这般挥霍,眼睛几乎瞪出来,心痛难当哆嗦着指他:“你你你——”
云琅倚栏坐,好整以暇抬头。
景王你你你半晌,看着云琅手里把玩雪亮匕首,默默怂,过去自找地方
景王心头生寒,时脑中空白,僵坐着不敢动,却越发闭紧嘴。
匕首冰凉,贴在他颈间皮肉上,力道拿捏得极稳,稍进分便可见血。
景王咽咽,颤巍巍道:“壮壮壮士……”
身后沉默刻,匕首作势向下压。
“义士!”景王当即改口,“潇洒临风!皎若玉树!举觞白眼!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观景亭内,月色正好。
景王萧错拎坛屠苏酒,悄悄溜出卧房,不叫人伺候,坐在亭栏间美滋滋边品边吟诗。
刚喝到第二杯,雪亮匕首已自身后贴上来,横在颈间。
景王骇然惊,酒意瞬时散大半。
月下人影看不清,乌漆墨黑,嗓音低得听不出音色:“要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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