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应人,明月不暖身。
云琅力竭,松开空无物手掌,闭上眼睛。
……
不归楼下,马车缓缓停稳。
五年倏忽即过,云州城已不再复当初动荡混乱。纵有外敌袭扰,却因为当年云少将军浴血只身守城两个时辰,慑得京中再不敢来从背后添乱,军民齐心,总能应对。
守军不知不觉便和他说这些话,忽然醒转,警惕盯着景谏:“莫不是枢密院人又来套话……”
景谏无奈,摸出块铁牌,递给守军。
“龙营?!”
守军接过来看眼,瞪圆眼睛:“你是给龙营做饭?”
“……”景谏点点头:“是。”
来,无声无息,跌在匆忙伸出数双手臂间。
他甚至已再流不出更多血,也从没怪过云州城怨气,这股怨气远比不上他自责,他想将命赔出去,条命却无论如何都赔不够。
要他护人太多,要他做事,件摞着件,不准他死。
连死也不能。
连死都不能。
当初门可罗雀冷清客栈已颇气派,只有牌匾上“不归楼”三个字仍斑驳如故。
小二极有眼力见,笑盈盈远远迎上来,高声报着本店特色菜,接来客入门:“请请,贵客路远,只当自家歇脚……”
萧朔吩咐亲兵去安置马匹,回马车前,挑开车帘。
云琅抱着暖乎乎野兔,陷在厚实裘皮里补眠,在眉睫间轻触里睁开眼睛,朝萧朔笑笑。
萧朔伸手,握牢云琅掌心。
景谏问:“少将军那时要找谁?”
守军不很熟悉这个名字,细想下,道:“……萧朔。”
五年前,云州城城门前,少年将军耗尽最后点力气。倒下去时短暂醒转,努力伸手,去握冰冷月色。
“萧朔。”
云琅握紧那捧月亮,昏沉沉往怀里填进去:“萧朔。”
景谏从不知这些,喉间像是吞十斤冷沙,涩厉害:“后来呢?”
“后来胡先生将云将军带去不归楼,设法调理养伤……云将军刚能起身,便偷着走。”
守军低声道:“在城门前倒下时,他曾说过个名字。们想,云将军是不是去找那个人……”
景谏问:“谁?”
“你先说,云将军当真给赦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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