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渠抬眼，扫过他身上铠甲：“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大半还是当年云小子教
，也想跟着上战场凑热闹？”
白源听他提起云琅，不着痕迹蹙
下眉，走过去：“岳帅。”
岳渠反倒像只是无心
提，叫人七手八脚扶着，向后靠靠：“城中情形如何？”
“城中无事。”
白源道：“庞辖看见镇戎军来，喜不自胜，方才还想出城劳军，叫师爷劝住。”
“岳帅。”
广捷将军伸手去扶,迟疑下,低声劝：“狼毒箭不可轻忽,还是先回云州城静养……”
“荒唐。”岳渠沉声，“大军扎营，主帅回城睡大觉？”
广捷将军叫他叱,不敢多说，闭上嘴低头。
岳渠叫箭伤扰得心烦，抄过军医用来洗刀烈酒灌两口，没伤手抹把脸：“城中来人吗？”
风沙弥漫,融开淡白月色。
黢黑夜色里，应州城门牢牢关严。被围死在城内铁浮屠已有所察觉，弓弩手与警哨层层叠叠压上城头。
支离破碎林木,支离破碎战场。镇戎军沉默着收敛残兵,敷药裹伤、埋灶扎营，篝火熊熊燃起来，烧净残损敌旗,火星随风飘散，落在染血草叶上。
军医脚不沾地，各个军帐间穿梭，来来回回紧赶忙碌。
烈酒气息散开，细长锋锐刀尖映着清寒月色，屏息凝神剜挑,嵌在筋骨间箭头同鲜血道飞出来。
“劳什
军。”岳渠嗤道，“他早看上镇戎军油水，叫师爷送几次礼，城门都没进去。
这回又不死心，巴巴凑上来罢。”
镇戎军本不是戍边军，设在西北，用来通畅贸易往来、护持粮运枢纽，最数不尽油水差事。
燕云之地陷落，北疆沦为战场后，这条贸易线路就已断去大半。镇戎军只剩下个统掌民政空名，连镇戎军城也被枢密院以徒耗财力为由裁撤。后来云琅带人将寰州城打回来，才将镇戎军勉强收归其中。
如今眼看燕云已要尽数收复，镇
“来。”亲兵道，“白源都尉在外面。”
“阴魂不散。”
岳渠皱皱眉：“叫他进来。”
亲兵应声出帐，帐帘挑开，胡先生快步走进帐篷，将手里几样伤药与补药交给军医。
“打扮成这样干什。”
岳渠闷哼声,身体在短暂昏厥里歪倒下去。
帐子里围满将领亲兵,见他栽倒，匆忙伸手去扶：“岳帅！”
“老子没死。”
岳渠叫群人扶着,缓过口气,不耐烦道：“咋呼什？”
众人挨训，反倒重新稍见些喜色，低下头去，各自忙碌着止血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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