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恪道:“这些年来,王爷逼杀十七人,毁三十六家,暗中排挤陷害者无数。黄道使有九人,剩下八个,每个人都还有比这些更多血和人命。”
这茶是他贴身暗卫才会泡,应城事败,暗卫血战尽数死绝,就再不曾喝过。
襄王看向商恪,无边寒冷自骨子里升起来,牙关抖得咯咯作响。
他死死盯着那碗茶,嘶声道:“这是——”
“这些天来,王爷可觉得神魂不宁,时时痛不欲生?”
商恪道:“听人说,王爷发作时,竟以头抢地,自夺来那些酷刑往身上用……”
商恪道:“是你给宫中送御米,又送降真香?”
襄王见惯这个黄道使垂首恭顺听令架势,此时被他这般质问,眼尾几乎,bao怒地跳跳,强自压下去,哑声道:“那又如何?”
“给他最后机会,是他软弱,不堪大用……竟说疯就疯。”
襄王死死坠着铁链,嘶声道:“倘若他能撑到夺玉玺那日,逼萧朔云琅去见他,那二人就会中降真香与罂粟毒。”
“外用降真香,内佐罂粟毒,能乱人心志,将人变为畜生。”
台与开封尹轮流提审过,尽数审出昔日每桩罪证。此时襄王早已不再有见萧朔时那般冷静,发鬓凌乱不堪,形容枯槁,身上尽是挣出狼狈伤痕。
循着人声,襄王死灰色眼睛动动,看清来人,瞬间透出阴森冷意:“破军……”
“商恪。”
大理寺卿站定,拱手作礼:“见过襄王。”
襄王喉间溢出声冷笑,慢慢垂下眼皮,哑声道:“皇帝怎?”
“胡扯!”襄王目眦欲裂,嘶声吼道,“本王是不堪受辱,心以死殉道!”
商恪静看他阵,点点头,走到狱门边。
这些天来,都是商恪安排人在看押襄王。不论何时,襄王牢狱附近总会点着炉檀香,以驱散血气。
襄王瞳光几乎凝固,死命要扑过去,铁链撞得叮当作响:“你敢!破军——商恪,本王不曾亏待过你——”
“王爷对不薄。”
襄王垂着头,眼中透出诡异疯狂:“是他没能用上,是他自己蠢,他原有机会复仇……”
商恪:“王爷。”
襄王打个冷颤,倏而回神,看向商恪。
商恪手中端碗茶,只闻茶香就是襄王府日日备着安神茶。
……
“疯。”商恪道,“日日嘶吼,要见琰王与云将军。”
襄王眼底渗出冷毒:“萧朔去见?”
商恪:“不曾。”
襄王微愕,倏然抬头。
“不是人人占上风时,都喜欢去看落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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