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恪迎上他眼睛,隔两息,不自觉将视线错开。
只是……倘若接任大理寺卿就是卫准,这些话再如何瞒,到底也不可能瞒得住。
只有接任大理寺卿是卫准,商恪才会这样仔细慎重调整防务,以免哪日有不长眼刺客摸进来,伤这位文人出身、半点不通武艺开封尹。
商恪被他看几息,终归坐不住,垂头苦笑下:“云将军──怎连这个也……”
“倘若说,年前诸事未定,你尚且来不及想这些。”
有意……辞官。
“年不见,云将军眼力半点未减。”
商恪无奈笑下,落座道:“这次又是哪里出破绽?”
“这次简单,无非以商兄身手,实在犯不着这般大张旗鼓提防刺客。”
云琅接过茶水:“既然你要整饬防务,定然是这大理寺卿位子要换人。”
与云侯驾到,高高兴兴来混脸熟,悚然听见这句问,抱着布防图惶恐驻足:“大人要辞官!?”
商恪蹙眉:“云侯只是问话,嚷什?”
庞辖不敢多话,忧心忡忡告罪,立在旁。
他从云州被带回京城,如今这个大理寺属官正做得风光。到哪都有人叫句上差,再不用憋憋屈屈看人脸色,说不定哪日功劳攒得多,便能放出去任些要紧差事。
……
云琅道:“这年里,你定然已想过千百次。卫准出身寒门,立身清正刚烈,身后没有依靠背景,百官之中,是最合适来做变法表率那个。”
商恪轻声道:“莫非不是?”
“你抢在这年里,替他将惹人事做尽,诛除世家,斩蔓断枝。”
云琅并不回答,只继续缓缓道:“又将新法里
商恪静看他阵,缓声问:“便不能是大理寺内机密太多,为防泄露,有备无患?”
“大理寺玉英阁,如今然已付之炬,朝野也再没什要封存机密。”
云琅道:“这话只能拿来哄卫大人,只是……”
商恪:“只是什?”
云琅却不再说,将茶杯往桌边搁,抬头看他。
可商恪若是已生退意,只怕等不到他攒够功劳,大理寺卿便要换人。到时新官上任,定然有自家班底,用不着他这个前任属官。
商恪是要辞官不是要调职,也没法带着他走,如今变法改制后官任少大半,说不定就要把他发配去哪个穷山恶水当郡守……
“……”商恪被他眼含热泪盯着,忍不住蹙眉:“看什,本官几时说要请辞?”
庞辖更咽难言:“大人……”
商恪用力按按额角,挥手将他屏退,替云琅又续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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