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得很。”
云琅笑笑,阖眼嘟囔:“只你个。”
萧朔胸口狠悸下,将他死死扣进胸肩。
月影透过窗棂,落在温热池水里,搅碎成片雪亮乱银。
当着萧小王爷面自寻死路,当着萧小王爷面,约他同赴忘川黄泉。
云琅被翻个面,仰在萧朔腿上,忽然有些怀念起那对龙凤胎:“可惜……”
萧朔低声:“可惜什?”
云琅扯扯嘴角,将铁链哗啦啦拎起来,塞进萧朔手里:“攥住。”
萧朔伸出手,将锁链握在掌心。
云琅眨下眼睛,他眉睫叫水汽沁着,清晰得如同墨勒,叫药力激得起伏不定气息里,那双眼睛却仍清明坦澈,同萧朔尽力笑。
猜你只怕生气。”
萧朔肩背无声紧紧:“不曾生你气。”
云琅再信萧小王爷,这时也无论如何忍不住:“噫。”
萧朔:“……”
萧朔静刻,抬手覆在少将军发顶,慢慢抚抚,如实承认:“有些生你气,想将你按在腿上教训。”
云琅知错认错,自觉领罚,在钝痛涔涔冷汗与血气激荡劈顶酥热里抬起脸。视野里清晰得纤毫可辨,又被白磷火石曜目光芒占据,没顶心跳声里,只剩下彷佛无论何时何地,回头便能寻见安静注视。
……
水声静下来,池里月影又还成轮。
云少将军化成小滩,窝在叫水汽烘得暖热青石板上。他就着萧朔手,小口
云琅倾身,额头贴上萧朔握着铁链手。
这个动作彷佛带太深重含义,萧朔静刻,将空着半边镣铐戴在自己腕间,把锁链递过去。
云琅笑笑,不伸手去接,反倒扣住萧朔那只手。
云少将军征战沙场,掌心带薄薄枪茧,还能摸得出指骨间砺出隐隐伤痕。他牢牢握着萧朔手,力道坚实,彷佛另道锁铐,将两人彻彻底底、结结实实扣合在处。
“小王爷。”云琅轻声道,“只你个,叫甘心自投罗网。”
云琅可太知道这个,他顺着力道伏在萧朔腿上,察觉萧朔在用药酒替自己疏通经络筋脉,澎湃却奇妙热意滚沸着,股股撞着心胸。
云琅将脸埋进臂弯,闭上眼睛。
在刑场,他没看见萧朔。
萧朔不来,那些暗算朔方军与禁军、因私乱军罪名,便没法往他自己身上扣。云琅躺在铡刀底下,心里既着急,又在不知不觉,在自己也不曾察觉地方生出点点念头。
少将军生性洒脱利落,从不木讷迂阔,却就只因为这点点念头,忽然不舍得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