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挺草率地堆在窗台上,被两本大部头字典压着,彻底堵死最后点儿光。
空调也不知道什时候被调回去,出风口均匀地从上摆到下,不冷不热地把风慢悠悠往外吹。
“除上回晕过去,还没见你睡这
程航显然被自己感动得不轻:“没关系,这就是医生。治病救人,切为患者,为切患者,为患者切……”
“你大爷切。”时亦说,“花是电话费。”
“……”
程航在电话那头沉默会儿,改口:“为患者百分之九十……”
时亦按按额头。
时亦实在不太想听前面那段毫无营养废话:“你非要每次都从头开始说吗?”
“这样方便。”程航很专业,“反正你永远不知道你患者刚醒过来断片儿到什地步,还见过醒以为自己是飞机,非要从六楼滑翔下去。”
“……”
时亦不打算在这种话题上跟他浪费太多时间,撑着胳膊坐起来,看眼手机。
没想象那久,从他最后有意识到现在,共也才过两个多小时。
法探下去条胳膊够上来。
反正总比大冬天被桶水从头浇透关外面好得多。
时亦翻个身,屈起手臂遮住眼睛。
可能是这个环境跟过去宿舍挺不样,也可能是刚才那段问答刚好消耗掉最后点精力。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得再熬会儿,听段白噪音,或者实在没办法下床去拿药,结果最后都没用得上。
他错。
从开始就不该给程航打这个电话。
隐约觉得宿舍跟刚才不太样,时亦没打扰半吊子心理医生自感动,坐起来看圈。
确实有点变化。
饮水机幽幽飘着那点小红灯不知道什时候灭。
睡得倒是挺好,胸口没那堵,始终如影随形烦闷焦躁总算消散大半。
头有点晕,身上有点儿酸。
不严重,可能是中暑后遗症。
时亦看会儿手机,忽然意识到重点:“你两个小时都没挂电话?”
“们新发蓝牙耳机,今天整理病历,戴着又不耽误事。”
像是滑进个挺陌生水塘,没等他反应,整个人已经跟着个跟头栽进去进去。
难得深沉睡意没顶地涌上来。
这觉睡得异常沉。
时亦醒过来,甚至有点儿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睡着还是昏过去。
“别动。”程航声音从耳机里及时响起来,“你叫时亦,你是个人,你是男,你今年十七岁,你在你们学校寝室上铺,你掉下去可能就真把胳膊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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