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阑并没靠近人群，身边没有管家跟着，站在
稍远些
地方。
离得太远，其实看不清。但看霍阑视线大略方向，他还是隐约觉得……霍阑可能是在看他。
梁宵为找感觉，脑中翻起那些回忆画面陡然散得干干净净。
“想你遇到那个人。”临下楼前，宋祁回身提醒，“你不是没有归处。”
……
人们游荡，寻找归途，在血和眼泪里满身硝烟死死拥抱。
主镜头并不刻意停留，缓缓转过全景，转过冷灰色断壁残垣，转过新或沉血迹，转过残阳落下微光，转过街角茶楼。
云敛倚在栏边，惯常衣着，温淡神色。
他身上不可能不带伤，除面色苍白，却看不出更多端倪。
暖色调灯光从茶楼里透出来，映着与他无关刻骨聚散人间烟火。
梁宵点点头。
宋祁朝执行导演示意，转身下楼。
“《岁除》九十
场三镜，action！”
轰炸余波渐消。
敌方实力几乎被彻底摧毁，只剩座废城，飞机盘旋几圈，气急败坏呼啸离开。
继续走下去。”
宋祁看着他：“能找到感觉吗？”
梁宵坐半晌，喉咙动动，没立刻回答。
宋祁尽力，看他神色茫然，头大如斗：“不能话――”
“能。”梁宵说。
梁宵阖下眼，想着宋祁话。
天大地大，孑然身。
梁宵调动起情绪，睁眼正要配合机位，忽然微怔。
不光是想……他好像看见霍阑。
工作人员忙碌，人人专注精益求精，卯足力气要磨好最重要个长镜头，没人注意场边。
满目疮痍，人群慢慢移动，汇聚，彼此擦肩。
景哲半身带血，踉跄着从废墟里站起来，神色茫然。
这份茫然只存在瞬，他愣愣站定，抬头，眼里亮起光，朝眼前爱人跌跌撞撞扑过去。
路毁得通不成车，景明甩景家随从，路往死里催马，赶得几乎吐血。
废墟满地，景明狠狠勒马，视线搜寻几次，终于在人群中脱力落定。
宋祁怀疑：“真？”
梁宵笑笑，松开轻轻攥着手：“真。”
最后场在半室外，开放镜自然光，执行导演数着时间，正好卡在傍晚苍白日色。
唯组灯光在茶楼布好，调过几次角度，D组摄像比个定准手势，竖起拇指：“这场拍出来，定能上镜头盘点top10。”
“独自莫凭栏。”宋祁晃下剧本，最后帮梁宵找感觉：“茶室在二楼，有灯光透出来，你和其他人暗色场景是被割裂开，但你其实和他们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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