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风却听出燕澹生语调里不样意思。
“剖肝以为辞,沥血以书纸……※”燕澹生看到陶清风时,笑笑,继续曼吟道“……谅非轩冕族,应对多差参……※”
陶清风坐到燕澹生身边,问:“燕三公子善谑善睐,为何独吟却充满悲意?”
燕澹生醉醺醺歪头,就倒在陶清风肩头,讽道:“悲意?不,只是冷。”
“冷?”陶清风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燕澹生披上。
吗?应卿?”
应大砍道:“义父生杀人无数。他给念《优婆塞戒经》曰‘不应生瞋,应当深观往业因缘,大忍为六波罗蜜之,身若被截砍分离,当修慈悲,阿曰褥多罗三藐三菩提即是忍辱果。种如是种子,获如是正果’大概以后也会和他样,所以给起这个名字。”
陶清风肃然道:“未曾出入释老之学,不知有此偈语。孤陋寡闻。”
应大砍神色复杂打量着他,最后道:“陶清风,你确是个不寻常人。暂时先信你。希望你恪守这个秘密,直到眼睛闭上那天。否则……”
陶清风短促笑笑:“否则你就帮闭上眼睛?刚才那瞬间觉得有点冷,那是不是所谓‘杀气’?”
宫纱红羽,宛如团火轻轻拥围。
“大树要生长几百年,种下很多藤蔓,有些藤蔓会彼此绞杀,但最后茁壮总会留下来仰受荫蔽,这就是生生不息……”燕澹生语焉不详道,“但是,有些枝节,可以寸寸折,不能绕指柔……太多这样事情,好累,好冷。”
陶清风似乎窥见燕澹生另外面,被遮掩在他耀眼光彩和戏谑德性之下,柔软热肠般孤直,竟让陶清风觉得丝落寞味道。所谓“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燕澹生靠会儿就醒,抬头发现自己披着陶清风衣服,又换那副人前无害笑颜:“陶兄,你可真是……”
“好自为之。”应大砍后退两步,神情复杂地离开此地。
在结束和应大砍短暂交流不久后,陶清风沿着荷花池边散步,又遇到醉醺醺趴在栏杆边燕澹生。
燕澹生没有吐出酒来,那些酒都从他身体毛孔里蒸发出,把他染得又软又红。
“年老皇帝辛劳整日,根本不想听那些拘束套话。皇帝老,喜欢热闹,喜欢安逸,喜欢放松……”燕澹生神志模糊道。
燕澹生说得不错,被听到也没关系。皇帝对燕澹生宽容也源于此,他总是逗得人发笑。殊不知这是燕澹生从很小时候,就领悟出来必须“掌握”能力。毕竟燕家实在太树大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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