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语凉僵在门边,适才梦里岚王话响彻耳边。
梦里岚王虽轮廓与如今熟悉犀利俊美并无二致,但其实年纪应该小些,脸上依残留些许稚嫩少年气息。
拂陵收碎片。太医也开好药。
岚王:“夜已深,都会去歇着吧。”
拂陵:“奴才再陪主子会儿。”
岚王却摇头。
看看折子至少还能分散些注意力,不至那难熬。
突然“啪”声,挂在门口盏琉璃风灯不知怎地掉下来,摔在地上稀里哗啦。
拂陵:“怎回事?是谁灯挂这样危险!”
汤泉宫宫女吓得立刻跪下来,含泪脸无辜:“这,奴婢死罪。可这灯向来这挂着,以前从不曾……”
阵强烈怅然若失。
那种真实感,真……只是梦?
伸手摸,身边枕头空荡荡。大半夜,岚王不知去哪。
……
汤泉宫温泉地暖,就连寝宫砖石都是暖。
怀里。
庄青瞿在发烧,滚烫手臂紧紧抱住他。
“阿昭。”
“阿昭别走,陪陪。”他喃喃。
“阿昭,求你,不要走。不要丢下个人。”
岚王:“不必。没事,老毛病会儿自己就好。”
拂陵于是点头,恭敬退下,到门口却又转回来:“对主子,前些天不是说是要给陛下做花朝节要穿礼服?”
“司衣坊回话说,陛下之前留身量尺寸已是两年前,只怕不合身,想重新量
拂陵:“出疏漏还找借口?”
“拂陵,算,”岚王道,“摔就摔吧,大概这汤泉宫虽是个好地方,却从来与八字不合。”
“每次过来,准没好事。”
“就不该……”
【不该再来。这鬼宫殿虽精巧漂亮,却不曾留下过点好记忆。】
宴语凉裸足踏在上面,点声音都没有。
就这样走过回廊,循着光走外厅烛火明亮处。
老太医白胡子颤巍巍,正凝神给岚王诊脉。
岚王向来直挺脊梁略微佝偻着,眉心紧锁脸色苍白。在椅子里坐得有点歪斜,手抱着暖手炉抵着小腹,手拿本折子。
拂陵劝他:“主子。既是身体不适,就不要多看这些劳神。”
“不会走。”
“小庄,不走。”
岚王脖子软软地贴着他肩窝,蹭蹭,什滚烫水滴滴滴落进脖子。
宴语凉指尖微颤,又酸又疼。
这个人是个什骄傲性子,得疼成什样才会放下身段这样跟他撒娇。他心疼得不行,正想要抱住他好好安抚他番,下瞬,却从梦中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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