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
艳鬼从迷乱中拨回点神智,轻笑起来:“记得啊……”他轻声重复遍,“若定要说……有什遗憾,大概就是……死得太早,忘……忘做人是什滋味吧……”
云璋跟着笑起来,胸膛震动传入艳鬼身体,他说:“也直记得。”
在艳鬼记忆里,这夜快活过他过往所有光阴,沉沉睡去时,他被云璋小心地抱在怀里,冰冷与温热相贴,窗外寒风凛冽,这室温暖
冥婚在子夜。
两根龙凤盘附红烛光影摇曳,云璋伸出手去,捉住艳鬼手腕,慢慢将人拉到身边。
云璋也换上红色婚服,清肃面容在烛光中显得温柔端谨,双漆黑清亮眼静静凝视着艳鬼,朗润声音低缓而坚定:“拜天地,阴阳互通,二拜高堂,移命换祥,夫妻对拜……”
他声音顿,目光突然变得不再掩饰,情意浓重得如同潮水,对视瞬间几乎将艳鬼淹没。
“……舍阴还阳。”
“冥婚。”
顾惊寒突然开口,视线微转,看向他和容斐身后棵高大树,“命理相结,阴阳互通。他若是普通人,可能会因与你成亲而有损,但他是修道之人,即便修为不高,也不该如此虚弱。”
落满积雪枝桠间垂下苍青色道袍下摆。
者字身影出现,虚无缥缈声音也变得凝实:“当初,也是那认为。”
浓郁黑气萦身,者字面容早已不复梦中艳鬼那般鲜活惊艳,而是变得阴沉苍白,破旧道袍裹身,他整个人如同道幽沉阴影,匿在阴翳之中。
艳鬼手被骤然攥紧,云璋用力,将他拽进怀里,低头深吻。方才最后四字,因着声音太轻太小,而散在艳鬼耳边,并未听清。
或许听清也是无用。
彼时艳鬼只是个小小艳鬼,惫懒安闲,只粗通些简单法术,并不懂得云璋口中这些埋藏在经卷深处晦涩语句。
衣衫尽落,情到浓时。
艳鬼听见身后传来云璋微哑声音:“温扬,你还记得你刚上山时……问过你,你有什遗憾吗?”
他站在树枝上,望着屋内欢喜自己,和含笑云璋,慢慢闭上眼。
光景转,便是变。
云璋算定冥婚日子很快就到。
平日素净寂然道观焕然新,被兴奋艳鬼哼着小曲缠上层又层红缎。
亲手剪出来喜字贴满窗户,连供奉三清大殿都没放过。雪水化尽,春日风渐渐从山脚吹到山头,院内树抽鹅黄芽,喜意与生机同袭击这个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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