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将他送进软红阁，摆出那副冷酷又痛苦
模样，他也不是不怨。可她又能怎样？
能从国师手下保下他
命已经殊为不易
。
他永远记得寒冬腊月里，她为让他吃上口饭，跪在包子摊前磕头求人背影。她是为他好。
“齐儿……”
程夫人低泣着拍拍房门，“齐儿……是娘对不起你，娘这就带你走，这
低低抽噎声从门缝间传来，伴随着压抑咳嗽声。
程夫人那道窈窕影子走得更近些，半靠在门上，“为娘相信你……可师兄他不信。这等腌臜地方，娘也不想让你多待上片刻，可你没有有功法，总得要证明……”
“证明？他想让
怎
证明？”
程思齐眼底掠过抹讥讽，“把关在软红阁逼卖身，每隔七天找人抽次血，验验有没有那传说中灵气，就是证明吗？”
“齐儿……”程夫人哑然，说不出话来。
脚步顿。
这道熟悉至极声音令程思齐脸色陡然变，眼中漫开抹似喜似疑神色。
他迟疑着抬起手，按在门板上，却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将声音压得更低：“你……你怎出来？国师肯放你出来？”
似乎是听出这语气中别扭生疏，外面女声蓦地顿，片刻后才道：“齐儿，娘知道你心里还怪娘……你当初得到狐妖修炼功法事，若不是娘无意中泄露给师兄，们家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你爹也不会……”
这声音哽，颤巍巍地带出些悔恨酸楚。
母子两人之间静许久，只留程夫人低低啜泣声下下砸进程思齐心中。
这到底是他娘亲。
程思齐暗叹声，抿抿唇道：“娘，这话不是对你说。别……别哭。”他望着门外那道离得极近身影，心头涩然。
程夫人模样比起之前，清瘦太多，很有些形销骨立感觉。
程思齐知道他这位母亲虽然曾有千里寻夫坚忍，但向来不是个刚强女子，而恰恰相反，她身体柔弱，很是依赖丈夫儿子，是个多愁善感又优柔寡断性子。
“没有怪过你，娘。”
程思齐闭闭眼，咬牙道，“但身上真没有什修炼功法……这世上都是凡夫俗子，哪儿会有真让人修炼成仙法门？那都是无稽之谈！”
撕裂般红漫上他眼眶。
杀父夺母之仇，这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揭过？
个月前百名官兵和术士闯入程府，近乎血洗满门幕幕，还残留在程思齐脑海中。他怪从来都不是走投无路不得不委身仇人母亲，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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