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自嘲笑,不再看年轻僧人与他般无二面容,而是毫不犹豫站起身,再度向上攀爬。
冷清仙路上,渐渐热闹起来。
他缓步走着,看
“他们都说是魔头,都想杀。”
双漆黑眼在烛光中抬起,那些终年累月压抑着痛苦与悲哀都并喷薄而出。
但年轻僧人面容依旧平静,唇角甚至还带着浅笑,他不解地凝视着面目慈悲佛祖,低声问:“该死吗?”
烛光温柔地漫过他眉眼。
他目光澄净。
仿佛就是鬼打墙般,那扇门永远伫立在他看得到,却碰不到边缘,无声地注视着他,嘲笑着他。
走不知多久,他神智开始有些涣散。
他扶着台阶坐下,吞下最后几枚养神丹。丹药修补神魂速度,远远比不上神魂溃散速度。这是饮鸩止渴。但他也别无他法。
“什是道?”
这声音又次响起,却是近在咫尺。
种。
各种无奈,各种胁迫。
归根结底,便是弱。
“是道。”
半晌,死死咬着牙根终于蓦地松,无厌勉强笑下,凝视着少年僧人认真眼睛,道:“但不是道。”
“只有疯子才会去追寻虚无缥缈道,只有魔头才会为所谓道杀人如麻。”
“可在很小时候,第眼看到天,无边无际高。就想知道,它究竟有多高。第眼看到佛,无悲无喜慈爱。就想知道,他成佛时候,究竟苦不苦。”
年轻僧人盘坐在熊熊业火中,慢慢转头,朝无厌笑:“这多年,你找到吗?”
“修成斩魔路,除去心魔,再不复业火之劫。而今也登上仙路,距离仙门,百步之遥。”
无厌望着他,声音顿顿,诚实地摇摇头:“但还是没有找到。”
无厌睁开眼,看到素净禁闭佛堂里燃根蜡烛,年轻僧人跪坐在佛祖面前,周身黑红业火如孽莲,将他几乎吞没。
年轻僧人诵着经,敲着木鱼。
被火舌舔舐面容露出半边黏着血肉白骨,血淋淋可怖。
他敲着木鱼手也都白惨惨片,骨尖处焦黑,稍用力,便掉下来截。木鱼声断,念经声也随之而停。
他俯身捡起那截指骨,细致认真地拼回手上。
说完,他径自踏过火堆。
脚落到实处,火光与深山都消失不见,唯有仙路漫长依旧。
那扇仿若玉石雕就仙门沉默地俯视着他,如两只从不属于三界漠然眼。
无厌继续向上。
但不管他再如何努力攀爬,却仍是无法缩短这百步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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