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便轻叹道:“月前拿回来舒痕膏已用得差不多,您这道看着像是浅些,奴婢过两日再为您买些回来吧。”
姜雪宁便翻过腕来看。
是四年前旧疤痕。
自手腕内侧中间向手掌方向斜拉出去道,下头深上头浅,看就知道是自己拿匕首划,用来短时间放血,大约能放上半碗。
她重又把手腕翻回去,双眼底却划过几分晦暗难明光华:真不知该说老天厚待她,还是厚待谢危。固然给她重生机会,可却偏重生在回京以后。
毕竟前世京城里窝人精斗狠,但范围控制得极好,宫廷里再多变乱,也就在皇城那亩三分地儿,整个天下还是黎民富庶、百姓安康。
不如等他们斗完,自己再回京过日子。
满打满算前后也不过就七年。
她若离京城,还能去找走遍天下做生意尤芳吟,何乐而不为?
姜雪宁自认顶多有点玩弄人心小聪明,安邦定国大智慧她是不敢说有,更别说朝中还有个披着圣人皮帝师谢危。
上世燕临根本没有等到那个能带着人来上门提亲日子,就在行加冠礼前天,被抄家。
姜雪宁静静地靠在木桶边缘,眨眨眼,想起少年燕临那意气风发面庞,热忱炽烈眼眸,又想起青年燕临携功还朝时那坚毅深邃轮廓,森然莫测目光,时竟觉有几分心乱如麻。
勇毅侯府和平南王党余孽有联系是真。
只是这中间似有内情。
不然上世燕临还朝后,重兵在握,不至于就投谢危还跟他道谋反。
若是重生在回京路上……
她还没划下这刀,这世或许就轻松很多。
只是发生已经发生,多想无益。
姜雪宁既已经有离京避祸
跟这位共事,哪天个不小心,怎被弄死都不知道。
这局棋,她掺和不起。
趋吉避凶,人之常情。
姜雪宁想得差不多,便叫来莲儿、棠儿为自己擦身穿衣,换上身雪青色绣裙,裙摆上细细地压着深白流云暗纹,腰带束,便是不盈握婀娜。
只是棠儿为她叠袖时候又瞧见她左腕内侧那道两寸许疤痕。
可内情具体是什,姜雪宁到死都没能弄明白。
还是且行且看吧。
不管接下来事情如何发展,她反正是不打算留在京城。只是这世她已然招惹燕临,必得要想个稳妥法子,跟他好聚好散,也免得他因爱生恨,朝回宫便软禁她,报复她。
前世那段日子简直是噩梦。
若能躲去外头,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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