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端起茶盏来,揭开茶盖,听着哭声停,只挑眉:“不哭?”
姜雪宁:“……”
这时候要再看不出谢危其实不吃这套,那可真是弱智。
她老实:“忽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伤心。”
谢危“哦”声,姿态怡然地饮口茶,似笑非笑地看她道:“看不出来,学琴不怎样,装哭倒很强。”
她硬着头皮继续假哭:“更何况开始也不是想要救那个叫什郑保小太监,是们回去路过时看见临淄王殿下站他面前似乎要救,只是后来打岔殿下将此事忘。看那小太监可怜,才向长公主殿下说句。真正发话救人是长公主殿下才对。谢先生上回口口声声说想要信,可如今桩桩件件哪里像是想要信样子?骗人!”
少女正当韶华,容貌昳丽,五官精致明媚之余,甚至有点冷冷、靡艳张扬。然而哭时把眉眼都垂下,副伏低做小姿态,倒装得可怜。
有那点刻在骨子里狡猾与小坏。
面哭还面假作不经意地看他神情,黑白分明眼珠子像润泽琉璃,流转间有点勾人。
谢危于是忍不住想:他看上去像是特别吃这套人吗?
,也别惹他生气。
可当着谢危面又不敢撒谎。
因为撒谎下场更惨。
顷刻间心思百转千回,关键时刻,姜雪宁下就想起先前在奉宸殿正殿中那门对付谢危绝招,于是拉平唇角,搭下眉眼,竟然嘴瘪把头埋下。
伤心事太多,只消想就能哭出来。
姜雪宁气闷:“这不怕您责罚吗……”
谢危道:“不做亏心
姜雪宁开始哭是觉得谢危吃这套,想着也许能靠这个蒙混过关,孰料谢危就用这种若有所思目光望着她,仿佛不为所动。
越哭,心里越没底。
正好此时门外声轻叩,是那小太监端茶进来道:“少师大人,茶。”
她哽咽声于是停。
那小太监端两盏茶来,盏搁在谢危手边炕桌上,盏搁在姜雪宁面前琴桌旁,也不知有没有听见这偏殿里之前发生什,更不抬头多看眼,放好茶盏后便躬身退出去。
她重新抬眸时眼眶发红,眼底蓄泪,像平湖涨潮似就要满溢出来,委屈巴巴地开口:“宫里事情那多,什王新义王旧义,不过个才入宫没几天,怎可能知道那多?”
“……”
谢危看着她不说话。
姜雪宁觉得他这反应有些不对,跟自己先前所想不大样,心头不由有些打鼓。
但戏都已经演出来,难不成还能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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