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那药包线已经解开,混在起药材散在纸上,片清苦味道也跟着漫开,张遮骨节分明手指压在纸角上,没动。
前世狱中种种熬煎,仿佛又涌上来,
过好久,他才将它们都压下去,也将那双昏暗宫墙下压抑着满心喜悦定定望着他眼眸压下去,压得心底沉沉地发痛,方抬首看着蒋氏,慢慢道:“这种话,您不要胡说。”
。
但蒋氏勤于收拾,虽依旧寒酸,添不出多少摆设,可看起来却有人气儿,有个家样子。
张遮把买回来药放在桌上,皱眉也没说话,便上前把蒋氏手中抹布拿下来,放进那木盆里,又把木盆端到旁去,才道:“昨日已经擦过回,家里也没什灰尘,你身体不好,不要再劳累。”
他说这话时也冷着脸。
蒋氏看着便摇头,只道:“你这张脸总这臭着,做事也硬邦邦,半点不知道疼人,往后可怎娶媳妇?”
张遮按她坐下,也不说话。
蒋氏却唠叨起来:“不过那姚府婚事退也好,原本确是咱们高攀,可也犯不着动这下作心思来害人。且你这水泼不进,针插不进,油盐不吃硬脾气,倒跟你爹个模样。高门大户小姐便是嫁你,又有几个能忍?”
张遮低头拆那药,不接话。
蒋氏瞅他这沉默性子,没好气道:“往后啊,还是娘帮你多看着点,般门户里若能相着个懂得体贴照顾人好姑娘,最好是温婉贤淑,把你放在心上还能忍你。不然哪天你娘下去见你爹,心里都还要牵挂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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