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心房里酸酸地发胀。
却偏要弯唇去笑,带着几分执拗明媚,不染阴霾地道:“游侠剑才需鞘,将军剑却不用。便是哪日要出远门,它藏在鞘中也不会太久,鞘该要收剑人自己配。”
游侠剑才需鞘。
将军剑却是要上战场。
年少人总是锋芒毕露,待其长大成熟,便如利剑收入鞘中,变得不再逼人,有种被世事打磨过后圆熟。可这种打磨,她多希望不是来自这种跌宕命运强加,而是源于少年最本真内心!
这可与当日宫道上偶遇时燕临主动与姜雪宁撇开关系时表现完全不同。
可此时此刻周遭竟也无人表示惊讶。
或者即便有那点惊讶,略略想后,也就释然:能在如今这种风雨飘摇之时还亲自来到侯府,参加燕临冠礼之人,无不是与他关系甚密好友。便是让他们知道,让他们看见,实也无伤大雅。
看着姜雪宁那双托着剑匣手已经有些轻颤,双黑白分明漂亮眼睛几乎有点瞪视着自己,燕临忍不住压着唇角笑出声来,终于还是上前,亲手将这剑匣接过来。
锁扣掀,剑匣打开。
异常普通只匣子。
黑漆表面,唯独锁扣上铸着个十分尖锐剑形。
燕临好歹是将门出身,看这扣便知道这匣子乃是放剑盒子,于是笑起来,却偏偏不立刻伸手去打开,反而故意问她:“沉不沉?”
精铁混着陨铁所打造长剑,能不重吗?
姜雪宁细胳膊细腿儿小姑娘,路从门外抱剑匣被沈芷衣拽着跑进来,连头上戴着珠花都有些歪,额头上沁出细细汗珠,手确都要酸死。
是以,只赠剑,不赠鞘!
燕临伸手便握住剑柄,手腕轻轻转,长剑便已在掌中。
不再是他往日看便是勋贵子弟所用之剑。
此剑锋锐
三尺青锋平躺在剑匣之中,天光从旁处照落,手上轻轻斜,那冷寒光芒便在众人眼底闪烁。
周遭时有惊叹之声。
燕临望着那冷冽剑锋,却是陡地有些沉默。
喉间轻轻动,他才重看向面前姜雪宁,道:“没有剑鞘吗?”
少年眼眸乌沉沉如点漆,那瞬间仿若是有什湿润痕迹划过,可随着轻轻眨眼,又隐匿无踪。
听见燕临含笑调侃这句,她气得扬眉。
当下只道:“你知道沉还不接?”
燕临偶然来坏心调侃,她脱口而出抱怨。
切都是玩笑似亲昵。
虽未有任何肢体上接触,可彼此熟稔却在这刻显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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