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笑容隐隐有片刻皲裂,她及时调整过来,简单明地道:“是说,您定是吃过苦人,所以才能有今日地位。”
谁料,萧定非听竟然大笑几声,连连摆手:“错,错!”
姜雪宁怔:“错?”
萧定非张扬眉眼凝着几分邪肆放旷之气,那风流味道酥到骨头里,随意抬手虽然是花架子,可也有点指点江山意态,只道:“可不是吃得苦。姑娘没在教之中,可不知道在教内混出头有多难,十个人留下两个,其中个命还要去半条。这天底下,有人就是运气好,投胎好。比如本公子,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爹娘给张恰恰好脸。靠脸吃饭,也靠不要脸吃饭,怎样,好看吗?”
说着
萧定非也不知有没有听出姜雪宁话里嘲讽意思,反而像是得夸奖样,蹬鼻子上脸,坐在马上,身子优哉游哉地晃着:“毕竟出门在外,有正事在身,不想低调收敛也不行。喏,看前面那两位。”
他说着朝前面冯明宇和黄潜方向努努嘴。
姜雪宁向前面那两人看去。
萧定非道:“别以为这俩看着人模狗样,暗地里就是教首派下来看着罢。唉,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些人啊,就是不懂得享受。成天干这种脏活儿累活儿,何必呢?”
人家若不干点脏活儿累活儿,只怕也没得你享受。
样,貌似关切地道:“这路上都要低调行事,因而只有这身衣裳给姑娘,实在是天教有些怠慢。等晚些时候入城,再给姑娘换身漂亮。”
姜雪宁老早注意到他过来。
此刻闻言,只让目光落向萧定非胯:下那匹雪白骏马:不愧是将来要折腾得萧氏族跳脚纨绔子坐骑,真真是个富贵逼人!
马脖子下面挂着红缨,缀以白玉珍珠,还挂个金色铃铛。
马蹄动,铃铛声响。
姜雪宁忍不住腹诽句。
她得体地笑笑:“定非公子说笑,您既然在天教中有这样高地位,想来也曾有闻鸡起舞、悬梁刺股之勤,卧薪尝胆、宵衣旰食之苦,实在是自谦。”
萧定非茫然:“你说什,鸡有胆吗?”
姜雪宁:“……”
是她忘,这人不学无术,听不懂这文绉绉话。
是个人都知道他到哪里。
马和人样,打扮得那叫个骚气。
张遮在后头不说话。
他并不是能说会道之人,且也与萧定非没什话说。
姜雪宁嘴角则是轻轻扯下,道:“这就不劳定非公子费心。不过您和您这匹马,倒是真够‘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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