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在叱骂不断朝臣,突然像是被人迎面摔巴掌似,所有话都戛然而止,再没有半点声息!
太极殿上,只闻刀刃缓缓抽离人身体声音。
萧太后踉跄两步。
胸前背后鲜血根本捂不住,如泉涌似朝着外面流淌,她终于转过身来,看清自己背后——
那是张何等熟悉脸?
谁也无法确认。
萧太后自打被拖到此处后,便受接连惊吓。
此时听见这话,终于反应过来。
她分明不觉得谢危与萧远或是当年燕敏很像,然而联想起本不该被人知晓密室位置,还有眼前这熟悉两难抉择,脑海中那原本令她不敢相信可怕猜想便浮现出来。
萧太后目眦欲裂。
自古中原以“孝”治天下,他自己弑父杀亲也就罢,如今竟然在这等危难之时还要逼迫天家母子相杀!世间伦理纲常,完全被他践踏在脚下!
有些保守大臣已经怒得满面通红。
责斥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谢危岿然不动,浑若未闻。
他从来都是做自己想做事情,却不需要对任何人做出解释,也完全不需要旁人来理解个中因由。
是她亲手养大嫡长子,为他斗过宫里诸多宠妃,为他逼迫着当年不足七岁定非世子顶替他赴死,甚至为他同意将自己女儿远嫁鞑靼……
“琅儿……”
萧太后看见他拿着刀,静默地站在那里,却不敢相信方才发生什。然而身体痛楚是如此清晰明,以至于她无法安慰
像是见着恶鬼般,她颤抖着指向他,声音仿佛撕裂般狰狞:“是你!原来是你!!!”
然而,她情绪实在是太过激动,几乎所有注意力都放到谢危身上,以至于根本没有看见,在距离她不到五步远地方,披头散发沈琅,目光阴鹜,已经捡起先前谢危掷在地上那柄刀。
谢危眼底划过分嘲讽怜悯。
后方萧姝发出声惊呼。
那柄刀被只手紧紧握住,轻而易举地贯穿萧太后身体,从她背后透到胸前,当她低下头看去时,甚至能看见那染血刃面上,倒映出自己带几分茫然面孔。
纵然所有人都视他为魔鬼。
姜雪宁在人群里远远看着他,竟然觉得心底隐隐抽痛。
谢危看着他们,只是轻轻催促句:“不好选?”
不清楚当年内情之人,道他丧心病狂;然而有所解或者有所猜测之人,却隐隐意识到他此举背后,必定潜藏着当年秘密!
是否,二十余年前,也曾有这样场抉择,摆在谢危面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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