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现成,萧粗汉泡茶也没那些风雅讲究,不多时便拎着壶新鲜热茶进来。
给方明珏倒杯,顺势握着小皇帝手捂会儿,等热得差不多,才回身往自己那块地儿坐下。
然而刚坐下,萧乾便愣。
他面前乱堆奏折又被扫出小块空地来,放小碟朱墨,块笔洗,笔洗上架着杆凝着殷红墨色细
萧乾指腹轻轻摩挲下方明珏下唇,“说句好听,帮你看看。”
方明珏眼睫颤,看萧乾眼,抿紧唇。
萧乾“啧”声,深觉小皇帝这操性都是给惯。让他喊声他不肯,但你若不理他,他便又上赶着来撩拨你。
被吃得死死萧大将军认命地叹口气,随意扫出块地方来,直接盘腿往地上坐,从旁边高高摞奏折上摸几本下来,开始翻看。
萧乾极有分寸,他看完奏折不批阅也不多说,只是分成两边放着。边是萧乾觉着方明珏有必要看上眼,做出决断,边是狗屁不通,完全没必要施舍眼。
家偷鸡琐事夜之间消失殆尽,换之全是焦头烂额要事,乱七八糟混作堆,被小德子并着两个宫人,摞摞抬进来,抬足足半个时辰才算完。
傍晚,萧乾从演武场回来,天已黑,沐浴完躺会儿,却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小皇帝回来。
萧大将军想想,披着衣服溜达进御书房。
进门,哗啦碰倒足有他半个人高摞奏折。再抬眼,满地都是,连个下脚地方都无。
方明珏伏在案后,清瘦身影几乎被成山成海奏折淹没。
他翻看得很快,等翻完摞,便抬起来放到御案上。
“茶冷。”方明珏突然道。
萧乾乐,又捏他脸,咬牙道:“拿当小德子?”
方明珏被捏得脸颊有些微红,低声道:“……想喝你倒。”
这理由让萧大将军没脾气,嘚嘚瑟瑟去外间泡新茶。
“这是天底下当官都罢官?”萧大将军溜达过来,双手撑,从椅子侧边将小皇帝半搂住,低头对着那白玉似耳垂吹气,“微臣独守空房,等得陛下好苦啊。”
朱笔顿顿,落下点殷红墨渍。
“皇后……”方明珏耳根渐染上层层叠叠红晕,开口,声音含着点倦极沙哑。
萧乾伸手,捏住小皇帝下颔,往上抬。
方明珏似乎疲乏得失气力,顺着萧乾动作,整张脸都,bao露在摇曳昏黄烛火里。长睫覆压着眼底浓重倦意,双黑白分明清透眼瞳都蒙上暗沉,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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