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随行大臣虽觉得李元婴平日里太爱闹腾,这刻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某些时候还是很不错,至少他这片赤子诚心值得许多人学习。
没有人觉得李元婴是在作态,毕竟李元婴本来掉队,若不是李二陛下临时起意带着他们折返,除几个小孩根本没有人会听到李元婴讲这些话。
众人扪心自问,要是自己只在五六岁之前被人照料过,绝对不可能记得这般清楚,还数年如日地按照长孙皇后托付把自己摆在长辈位置天天带着这几个
小心,准备叫岑文本写篇文章纪念下,再让褚遂良书写出来刻在碑上。听人这说,李二陛下便把将要出口话暂且收回去,挥挥手,示意群臣跟在自己后面起去听听李元婴这个“故事大王”是怎和几个小辈讲长孙皇后之事。
听之下,李二陛下也觉得长孙皇后音容笑貌宛在眼前,心中不免有些哀恸。只是君王须得喜怒不形于色,他脸上便没显出几分伤怀。直至看到几个年纪小都扑进李元婴怀里哭,李二陛下才不得不承认李元婴这小子个优点:这小子重情义。
有些事,连李二陛下自己都有些模糊,李元婴却把那桩桩件件大事小事都记在心里。若不是直牢记在心,李元婴不会把关于长孙皇后切说得这般翔实生动,让从未见过长孙皇后皇孙都想要见。
李二陛下终究没忍住心中慨然,转头和长孙无忌说:“无忌,不如元婴,记得没元婴清楚。”
长孙无忌正以袖拭泪,忽听李二陛下转过来说这句,他把泪全都擦去才告罪说:“臣失仪。臣也觉得,臣不如滕王殿下。”
长孙无忌方才听得入神,仿佛也看到那个从小与自己相依为命,从会和自己撒娇、会和自己嬉闹妹妹到端庄贤淑、母仪天下国之母,若说中间什都没改变过那是肯定不可能。
可他们兄妹二人自幼失怙,除却舅舅高士廉之外最亲人就是彼此。现在无论是那个小小妹妹,还是那个能端坐着与自己分析利弊、衡量得失皇后,都不在啊!
李二陛下见长孙无忌如此,便知道李元婴同样勾起长孙无忌回忆。他看着哭得格外儿女和皇孙们,静默片刻,叫岑文本上前把这事也记上笔。
岑文本早前其实已经得李二陛下口谕,知道自己要为李泰开凿佛窟之事写文章,如今亲耳听李元婴讲那多关于长孙皇后之事,自然有心在原来构思好文章上做些增减。
听李二陛下如此下令,岑文本喏然领命,并无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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