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坐在司天监蒲团上,听年近七旬奉常大人唠叨上午祭祀中繁文缛节,整个人昏昏欲睡。
迎帝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撤馔、送帝神……奉常大人每项都说得巨细靡遗,太乐、太祝和太宰还要从旁补充。
“睹六龙兮御驾,神变化兮凤翥鸾翔。”苍老声音继续说,“望燎之后,陛下当去彻见坛为民祈福,太卜将在子时卜筮占星,以希国运昌隆。”
说到占星,少微终于来些兴趣:“太卜占星,是比对星图和历法吗?听说彻见坛有幅玄妙至极星辰演化图?可以借看看吗?”
“星图无法外借,唯有太卜与为民祈福君主可见。”奉常慢悠悠地说。
少微喘着气求饶:“好好,不玩,头发好麻烦,你帮束上。”
“好。”华苍接过绢带,为他束发。
他手艺没有侍婢好,几缕头发没有束上去,零零散散地坠在少微耳边。
少微任他摆弄,只仰头望着他。
华苍垂首,看着他红润唇,像是收到某种蛊惑,又像是热得昏头,情不自禁地欺近。少微没有躲闪,只觉得自己心都要跳出来。
池边,“你到这里来吧。”
华苍心说到你那里去更热,但太子下令,他又不得违抗。
“你坐下,太高,看着好累。”少微说。
华苍正襟危坐。
少微忽然直起身,手上挥,甩华苍满脸水。
“哦。”少微很是失望,又开始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少微拜别奉常大人,出来时遇上个熟面孔。
他高兴地上前
“殿下,这是新上碧螺春,您尝尝看。”桃夭推门而入,见到便是自家主子闷在池水里吐泡泡,而旁华苍浑身湿透,她惊呼,“这是玩水?华大人,要去换身衣服吗?”
华苍点点头,难得有些窘迫。
他对少微道:“殿下,属下先行告退。”
少微“唔”声,继续闷在水里吐泡泡,顺便怨念地瞄桃夭眼。
太子痊愈,今年祭天礼也即将到来。皇帝不打算让太子继续懒散下去,这几日让他去奉常那边学习解祭天祭祖各项事宜。
华苍:“……”
少微乐不可支,得寸进尺地又泼捧水到他身上,笑道:“没什事,就是想要你陪玩。”
“……”华苍坐在原地,冷不丁掌拍到水面上,溅起水花淋到少微头发上。
“好你个华苍!吃招!”
两人互泼几回合,华苍身上几乎湿透,少微先前束好长发散落下来,浮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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