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听见他回来,撑起身,下意识地想用手揉眼,嘟囔着问:“是谁?”
华苍上前拿下他胳膊,不让他碰到药布:“是沈初。没事,你再睡会儿。”
“唔。”少微又躺下来。
华苍给他拉好被子。
少微道:“快过年,把那人叫回来吧,悯儿直惦记着他,看沈
赵梓与他告别:“若还能回来……”
沈初似乎不需听完他未尽之语,笑道:“好。”
他单手扫弦给他送行,弦音单调,他便唱给他听——
年少风云多气节,横剑跃马,笑指冠盖,驰骋边塞不言家。江河倾世下,抽刀断山塔,步青霄拟把蟾宫掣,代豪侠……
他们仍是当年并肩出征少年郎。
“赵梓,在北津渡,你真有机会隐瞒世人杀。”少微垂眸望着跪在地上赵梓。
赵梓句也没有辩解,只奉上那块题牌。
题牌上没有答案。
赵梓被带下去,听候发落。
少微叹口气:“可是他没有。”
与他样,里面都是权欲,权欲溺人,也可救人。
可是他已经没有退路。
那个解出他题少年,再不会费心寻他,对他笑说句:“原来你就是赵梓啊。”
他给他出道终其生也无可解题。
“他若回来,这切就不复存在。”赵梓冷静地说,“他若不回来,死人不会白死,储君仍旧是储君,你皆大欢喜,千古留名。”
少微毒虽然解,但落下遗症,双眼视物能力每况愈下。
这五年来,他看东西会突然模糊,有时晚间点着灯看折子,常常感到异常酸涩刺痛。
太医和江顺专门为他调制敷眼药布,每隔两三日便须药敷调理次。
长庆殿侧殿置软塌,少微若是累,会在上边小憩会儿,或者眼睛不舒服,就躺在这里敷药。边疆无战事,华苍请命回来陪他过年,这会儿就坐在榻边看顾。
殿外有人求见,华苍出去打发。
赵梓所为,恐怕史书不会懂,世人也不会懂。
廷尉署最终没有判定赵梓谋反。
少微念其为五皇子恩师,护佑五皇子颇多,贬他去督造皇陵。
临行前,赵梓去看望沈初。
沈初失臂,却仍未放弃抚琴。
“正是!”张贤激动得双目放光。
“所以,怎会让他回来呢。”
华苍领兵,八万护国军兵临城下。
威王也好,赵梓也罢,都不过是上不得台面跳梁小丑。
“不可能!们不可能失手!”张贤难以置信,被拖拽下去时都恍若梦中,“皇帝死!皇帝真死!要做大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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