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明暗对男人视力没有任何影响,他没放过黎之清在梦醒瞬间脆弱表情,但是不知道该怎安慰他,指尖在床沿摩挲两下,还是没能抬起来。
“怕惊到你
他慌下,刚想张嘴去喊,空气里潮湿水汽突然加重数倍,嚣张地在他周围冲来撞去,让人怎都睁不开眼睛。
他漫无目地顶风摸索,期间被那个年龄所具有心理承受能力影响,鼻子慢慢开始发酸,就在即将嘶声痛哭瞬间,因为忍耐而直紧绷额头蓦然凉,迎面骤然鼓来堵风墙,气势如覆海移山般将他用力卷掀出去。
黎之清额角紧勒地瞪开眼睛,率先入眼是室昏暗,接着是盖在额上只手,再就是弯身站在旁边道黑影。
他登时被唬跳,爆着血管就要弹开。
黑影伸出另只手牢牢按住他肩膀,没让黎之清撞到床头。
黎之清起初只想闭目养神,可意识荡荡悠悠,最后越飘越远。
他伏在男人背上做个梦,梦境真实得让他不知该哭该笑。
他在梦里变矮很多,走到庭院花园边上甚至没法看到灌木绿植对面会有什。
双手脚更是小得可怜,颠颠地走在熟悉小径上,步步往前。
他绕过长长蔷薇花架,越过被雕成九龙形状雄奇喷泉,婆娑绿影和凉润水汽同时涌到眼前,濡湿半边睫毛。
他往后退开步站直身体,又很快想到这样居高临下姿态可能会让黎之清觉着受到压迫,再次毫不在意地屈膝半跪下去,和对方几乎平视。
黎之清脑壳差点被吓瓢出去。
他借着透过窗帘微弱晨光看出那是先前男人,哆嗦两下嘴角才顺利发声:“……你、你就不能……”
梦里残留情绪还在,他声音里带着点哭腔,话没说完就闭嘴咬牙,深吸完口气接着开口:“你要来就来,就不能说点什,吱个声也行啊。”
人在半梦半醒间本来就不设防备,在光线不足情况下看到旁边杵着个不发言家伙,心里怎着也得死去活来好几次。
黎之清揉揉眼睛,接着就看到坐在飞檐小亭里捧着小茶壶乐呵呵等他过去古稀老人。
对方坐姿挺拔端正,就像彩色画本里沙场老将。
那人远远唤他,具体说什听不清晰,但分明是笑出脸褶子。
黎之清听见自己兴高采烈地应声,正要迈开短腿飞奔过去,身后却有人把扣住他肩膀,声音低沉地说句什。
黎之清循声转头,身后却空空荡荡,再把头拧回来,前面石亭也没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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