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把木托盘往桌上放,楚晚宁郁沉沉地坐下来,还没吃两口,忽然个人拉开他对面木椅,在“玉衡长老专席”上落座,端来托盘就摆在楚晚宁盘子前,挨得很近,几乎碰在起。
楚晚宁抬起眼:“……你怎来?”
“那边太挤。”墨燃说着,笑眯眯地端起米饭碗,“过来和师尊起吃。”
楚晚宁瞥过薛蒙他们那边,有些莫名奇妙:哪里挤?
别说他莫名其妙,被墨燃扔下另外两个人也都神情复杂,悄悄看着楚晚宁和墨燃那桌。
薛蒙:“…………”
师昧:“…………”
敬重是回事,但起吃饭,又是另回事。
能经常性坐在张桌子上啃骨头人,大半关系不会太生硬,至少得习惯对方吧唧嘴,受得对方难看吃相,偶尔失态。
瞧薛蒙和师昧脸上神情,尽管楚晚宁吃相素来从容高冷,但他们依然不习惯、不接受和他共进餐食。
昔样,珍视师昧、怜爱师昧。
却也和往昔不样,如今墨燃,终于明白过来情爱是怎回事,他不是柳下惠,他爱意应当是湿润灼热,伴随着侵占,伴随着肉体碰撞,伴随着热血奔流浊液喷涌。
他是狼犬,会细嗅蔷薇。
但齿臼狰狞,真要下口,吃当然不会是花草,而是血肉。
晚饭时候,薛蒙总算是编整完藏书阁第二经书区所有书册,他累得唉声叹气,趴在孟婆堂直抱怨,连平日里最喜欢辣子鸡丁,都没能够哄他开心。
薛蒙喃喃道:“那狗东西莫不是疯吧?”
师昧:“…………”
对他们而言,偶尔和师尊吃饭,那就和应酬是样,彼此都得绷着,得客气,顿饭下来往往背脊都挺僵,食不知味。
楚晚宁也明白这点,他颇为意外地看墨燃眼,摇摇头,还是端着些清淡蔬菜,径直去自己以前习惯去位置。
五年没在孟婆堂进食,坐下来,楚晚宁就看到桌角上打个镂花小铜片,上面居然刻“玉衡长老专席”六个小楷。
“…………”
薛正雍有病吗!!
正百无聊赖地玩着筷子,忽然见到楚晚宁进饭堂,总算是精神振,直起身子喊道:“师尊!”
楚晚宁看他眼,朝他点点头。
墨燃坐在薛蒙身边,他、薛蒙、师昧,三个人贯是起吃饭,但今日楚晚宁走进来,墨燃却将桌上碗碟都挪位子,空出大片地方来。
“你做什?”
墨燃却朝薛蒙笑而不语,站起来和楚晚宁招招手:“师尊,来这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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