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晚宁听不到,他发着高热,张清俊英气脸,此刻白如冰湖,甚至能教人瞧清下面些淡青色血管。
楚晚宁轻声地说:“墨燃……”
师昧倏地停下脚步,似乎因为隐忍太久,而有些急不可耐和郁躁,但他踌躇片刻,还是克制住自己。
他在昏迷楚晚宁面前,并没有在墨燃面前那样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盯着楚晚宁脸庞看会儿,他说道:“别惦记,很快就再也没有墨燃。以后你就跟着吧。”
顿顿,他又道:“不过知你这人情深,要是时忘不掉他,其实也没有关系。等大事成后,会有足够精力来慢慢消磨你。”
墨燃几乎是银牙咬碎,目眦尽裂:“师明净!!!”
师昧袍袖拂,月影之下,衣摆飘飞。
他在林梢之上立着,侧过脸,俊俏面庞上华光流淌:“走啦,再不走师尊该醒。如果他醒来看到们站在这里吵架,怕是要不高兴。”
顿顿,他又微笑着补上句:“对阿燃。下次见面,记得叫华碧楠,或者叫师公也行——如果,还有下次话。”
这回他说完,腾空而起,足尖轻盈,霎时间就消失在龙血山茂密林木之中,再也瞧不见身影。唯剩那动听却森寒笑声,犹如蛛网落下,泛着泠泠幽光,弥久不散。
说完这句话,他再次掠地而起,半空中召出佩剑,径直朝蛟山英雄冢方向飞去。
夜很深,儒风门埋骨之地静悄悄,月光洒在座又座坟茔上。那些先前被徐霜林做成珍珑棋子人因为失去灵力流转,再也不会动弹,只僵愣愣地戳在自己位置上,动也不动。
师昧以贮藏南宫氏族鲜血打开蛟山之门,他转过眼珠,看到南宫柳呆立在山麓上。
南宫柳不能算个完全棋子,只是个半成品,多少还保有着丝元气。但这个人如今已完全失神智,头脑不过就是个五岁小儿,师昧并没有这个闲心去杀他,何况他多少能派上些用场。
“挚友哥哥,你回来啦
“师昧!——师明净!!”
枝梢山雾间,师昧再也不回头去看墨燃,而是抱着怀里人,疾速掠过高低起伏岩崖,斗篷翻飞,衣袍猎猎。
他心里说不出畅快,眼中泛着光亮。犹如满载而归猎手,等着回去饱餐胜利硕果。可就在低飞掠地间,却忽然听到怀里人因前世梦魇,而沙哑地唤声:“墨燃……”
师昧那种欣喜神情略微僵凝,随即眯起眼,目光三分寒凉七分渴热。
“……他有什好,值得你为他做到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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