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灵魂腥臊肮脏罪无可赦,天道往复,判决总会来到。
可这刻,他忽然就有些酸楚。
他想要母亲,想要师父,想要弟弟,想要伯父伯母,他想要个家。
但是,大概他实在太贪心,想要
但竟觉得终于解放。
木烟离每刀落下,将他心脏刺开,挖出残片,他都觉得前世罪孽,满手血腥又淡去点。
是不是痛完,就能得到原谅?
是不是剜尽残存,就可以回到从前?
可从前又是哪里呢?
生挖灵核。
匕首扎入心脏,迅速在血肉之中纵横,探得灵核残片,便蓄力挑出——刀尖锋利,难免割落血肉。
她浑不在意,把血肉与那散发着莹莹光辉残片,同掷于旁边侍从端着银盘里。
疗愈女修即刻上前,止住汹涌血,贴住痉挛心脏,令他不至于就此身死。
天平对他判决是生挖灵核,所以天音阁会护他周全,至少不死在台上,不死在行刑过程中。
笔,少写划。
赚他好再教自己遍。
“好难呀。”
楚晚宁便瞪他:“你认真看着,不要嘻嘻哈哈。”
墨燃就抿着嘴笑,真心实意地苦恼着:“那,师尊你再写遍,再教教。”
若是回到通天塔下拜师那天,他依旧是假死生之巅公子,母亲也已活活饿死,那幸福依旧是镜花水月。
若是回到幼时柴房,那段只有他与段衣寒相依为命岁月,他又怕阴错阳差,从此遇不到楚晚宁,这幸福亦会是憾恨。
他回首往事,此刻竟无法从那两辈子人生当中找寻到个真正可以心安理得从头再来节点,他竟找不到段真正无忧无虑,衣食饱暖日子,哪怕天也好。
他这两次人生,四十余年,竟无夕安宁。
木烟离道匕首仍在血肉之中深埋,替天行道。
他们让他醒着,以防分不清是痛到昏迷还是濒死,于是墨燃看着自己心脏次次被剖开,探寻残片,再被暂时镇住,愈合。
次又次。
薛蒙已经崩溃,他在嚎啕,脸埋入掌心,泪如雨下。
“哥……”
痛到魂识模糊,筋络根根,bao突。
他真很喜欢那低头瞬,凤目斜飞。
只要楚晚宁握着他手教他,他便能聆听到窗外海棠花开放声音。
行刑台结界高筑,天音之判,无人可阻。
神武匕首锋锐断金,能明主人心意,木烟离神色寡淡,仿佛听不到墨燃粗喘,也看不到那人苍白如尸脸庞,更瞧不见墨燃额角,bao突经络,嘴角淌落鲜血。
她只执行神武之秤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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