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王夫人垂落眼睫,柔软睫毛帘子下头隐约有水光潋滟,不由地心下恸然,说道:“你,你别哭啊……福大命大……唉,好,那明天就待在门派里,哪儿也不去,休息天,然后再出门,这样总行吧?”
王夫人哽咽道:“不管你,管也管不住,随你去哪里。”
“哪能呢。”薛正雍苦笑道,“好,别担心。你看这几十年,什
薛正雍将脸埋进掌心,躁郁而痛楚地揉搓着,忽然弓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咳,手挪开,却是掌血。
王夫人愕然,立时心急如焚:“你怎伤这重?快躺下,让看看。”
“没什好看。”薛正雍用帕巾将血拭干,“受点内伤而已,将养几日就好。”
“明天你就别再往外头跑,你看别家掌门,谁像你样凡事亲力亲为?”
浑浑噩噩,简直混账。”
王夫人忙去掩他嘴:“你可别乱说。”
“……”
“知道你心里不舒服。”王夫人叹口气,摸摸他脸,“可是有什办法。那是神祇后裔,是天神立下千岁大派,他们素有威仪。所以就连三百年前,平王之灾那次都没有人敢质疑他们,你又有什力气去撼动它?”
薛正雍眼神愤懑,似乎是想说什,但又不知道怎说。最后他将擦洗伤处毛巾扔,个人去窗边,负手立在窗前,看着外头轮弯月。
薛正雍似乎是想挤出个笑,但他太累,身心俱疲,那笑容到半就堕下来:“燃儿和玉衡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这些日子修真界又不太平。前些天连山脚无常镇都出命案,死九个人。这时候让坐着?”
“……”王夫人睁着双美目,无声地望着他。
薛正雍拍拍她脑袋:“你也知道这人,不可能。”
王夫人咬咬嘴唇,说道:“那你至少也歇息天吧。你这内伤已至呕血,不可轻怠,你难道忘兄长是怎去?”
薛正雍脸上最后丝笑痕也凝住。
“你说燃儿此刻怎样。”过良久,他嗓音沙哑,如是问道。
王夫人拖着迤逦长裙,走到他身边:“夫君……”
月光洒在男人脸上,那张贯嘻嘻哈哈脸庞此刻敛去笑容,竟显得那疲惫,甚至有些老态俱现。
“虽说他并非兄长亲生,甚至还动手杀害亲侄。但是这多年……你明白吗?这多年,都把他…………”
“明白。你不必再说,都知道。”王夫人眼眶也有些红,“也是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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