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修真局人
今夜无战事,只有雾气里点点焦烟诉说着岁月动荡。
还有两位青年下巴上未及时剃去暗青色胡渣。
“后来他们七老八十。”薛蒙干巴巴道,恋爱酸臭翻篇后,他语速也就和缓下来,“再后来,六六年开始那场灾难也没能将两个固执老家伙分开。”
他讲完。
恋爱酸臭弥漫到死,其实死亡也并不能将之翻篇。
已经知道后续。他没有半点意外,淡淡问:“所以这次楚晚宁是怎出现?”
“别提。”薛蒙厌烦地挥挥手,“他是墨燃卧底那个连连长。有次打伏击,墨燃给崩枪子,流血不止昏迷不醒。是人家楚连长背着这位国党卧底从尸山血海里爬回安全战壕。”
“……”
小烛龙叨咕道:“为救这家伙,楚晚宁自己命差点都搭进去。”
姜曦叹口气:“所以墨燃醒之后,就叛变国党,卧底也不当,彻底成楚晚宁这边人。”
姜曦良久没说话,最后他也不再看那份报告书,他把报告合上,显得有些头疼,抬手摁摁自己太阳侧穴。
都说夫妻譬如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但若是十年·浩劫也没能拆开两个老骨头,姜曦其实不知道还有多大可能硬塞给墨燃个女孩儿让他不再当个gay。
又或许墨燃并不是个gay呢?
或许只是在他人生里,在他命运中,永远不能缺席个叫做楚晚宁人,仅此而已。
他甚至都没有用任何疑问词,就仿佛他隔着岁月与硝烟,皮肤与脑沟,清清楚楚地看见当年墨燃转变。
“对。”薛蒙翻个白眼,“他们后来又相爱。他们拒绝组织上热心介绍优秀女同志,他们并肩作战过,躺在个战壕里抱着枪看过星星。他们用子弹做过挂链贴衣戴着,解放后他们住在个院儿里,成两个迷倒万千少女‘单身汉’,这俩‘单身汉’会起包饺子、起骑着凤凰自行车去郊游、起去影楼拍上彩合照、起逛百货商店称袋麦芽糖用褐色信封纸装着吃。”
这桩桩件件蜜糖色琐碎老故事被薛蒙用连珠炮似语速说出来,尽管他说是那快速,往事像流星瞬影匆匆闪过,但姜曦还是很容易想象到那些画面。
淡青色硝烟,污脏破损军服。
血与泥铸就壕沟里,两个年轻人倒头靠在起值夜。他们黑眼睛上是振翅睫毛,睫毛上洒着旷野里星光,遥远彼方有士兵在吹着口琴,琴声飘散于四面,在薄暮烟霭里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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