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口中道声“打扰”,抬眼看去,只见衣衫褴褛老和尚坐在琴前,旁边摆着根木杖。范仲淹在看他,他也在看范仲淹。
细细看范仲淹许久,老和尚又道:“怪哉怪哉!”他目光转到王安石身上,没说什,直至看见王雱,他才恍然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老和尚似乎无意与他们说话,打个哈欠,大摇大摆地回禅房睡大觉去。
接引僧人解释:“这位前辈平日便是如此
不得是王通判家小衙内,这位小衙内年方八岁——哦,如今已经年方九岁,却已能在州学里考头名,不亏是范知州与王通判亲自教出来!
这夜,范仲淹早早歇下,到半夜竟也如王安仁般从梦中惊醒。妻子还在睡,范仲淹没惊动她,第二日才与她说道:“昨天夜里梦见自己迈过道坎,迈过之后身体感觉松快多。”范仲淹妻子便劝说范仲淹去寺里走趟,上炷香图个心安。
范仲淹少年时常年住在佛寺中苦读,也颇为崇尚佛理。等王雱过来练琴,范仲淹也与他说这事。王雱左右也没事,自告奋勇要陪同他们去上香。
神佛鬼怪这东西王雱其实不大相信,不过他和司马琰遇到过带着记忆投生这种奇事,倒也不介意陪范仲淹去搞搞封建迷信。
这是中国人优良传统:看到道观,进去拜拜;看到佛寺,进去拜拜;看到孔庙,进去拜拜;看到妈祖像,拜拜;看到关公像,拜拜;反正,管它什信仰不信仰,管它们到底负不负责保佑自己,先诚心诚意地许个愿再说——万真有用呢!
王雱练完琴回到家把这事给吴氏她们说,吴氏也表示她们很久没上香,索性等府衙休沐跟着范仲淹他们起去。
于是本来轻轻松松来回事儿,变成范王两家集体活动。小妹和范仲淹那比王雱小两岁小儿子范纯粹兴奋极,简直把这事儿当郊游看。
知州来上香,哪怕只是微服过来,主持也十分慎重,派两个伶俐僧人路接引。范仲淹摆摆手向殷勤小僧说道:“不必如此,只当是寻常香客便好。”
即便范仲淹这样说,他们行人还是获得最高规格接待。等女眷与小孩走累去后面禅院歇脚,王雱跟着范仲淹、王安石在寺中散步,听着接引僧人介绍寺中景致。
三人走到处院墙外,忽听墙内有琴声传来,那琴声酣畅淋漓,范仲淹与王雱听都顿住脚步。王安石也懂琴,听便知弹琴之人十分不凡。他们默契地站在墙外,等里头弹完曲才迈步走入那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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