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顾茫问他是什错时候,他却又不吭声。
其实他并没有像自己说那样,做过“很多”错事。事关顾茫,他真正觉得自己做错,其实只有件。
那就是爱上顾茫。
这件事简直罪不容诛,但他却重复错很多遍,就像个无可救药傻子,边怒气冲冲地提醒自己绝不能再犯,边却在棵树上吊死无数次。
那天晚上,墨熄躺在床上枯瞪着深色回纹幔帐想,为什不干脆刀把顾茫杀?为什不快刀斩乱麻白?自己现在这样,到底图是什呢?
“而且也根本就不是什好人。是师兄从开始,就看错。”
顾茫听他话,两口把最后点包子啃掉,然后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着。
墨熄看他这莫名之举,问道:“做什?”
顾茫把自己衣襟摸遍,然后抬头道:“干。”说罢又拉着墨熄手,想让墨熄也摸摸,墨熄自然不从,把甩开他手,皱眉道:“你胡闹什?”
“奇怪。明明是干,你为什叫湿胸?”
恨,会让你很疼吗?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墨熄蓦地闭上眼睛,只觉得肺腑都被把无形刀刺穿,热血流满腔都是。地斑斓。
顾茫自从回到重华来,见到无非都是张张仇恨、怒骂、刁难脸,他还从没见过像墨熄这样神情,忙道:“那不要你当主上,你别不开心。”
“……”
后来他想明白,他希望顾茫能回想起往事,或许不仅仅是想让顾茫能够给当年叛变个答案,也不仅仅是想听顾茫后悔看顾茫
墨熄:“……”
其实墨熄说没错,他并不是什十全十美好人,他狼子野心,他莽撞冲动,他犹豫与失控,这些顾茫都曾亲眼见过。不但见过,而且还都包容过。
但现在顾茫已将他们两人过往埋葬,只有他孤零零地站在这片围城里,因为无法自拔而心生怨怼。
“那你为什非要恨呢?”
“……因为从前,在你身上犯过很多错事。”那天回去路上,有搭没搭地闲聊时,墨熄这样对顾茫说,“错离谱。”
“不要恨,你不恨话,会不会就不疼?”
湖面水吹开细细觳纹,那些破碎灯影就像繁星闪烁。
“……太迟。”
很久之后,墨熄才沙哑地回答他:“顾茫,总有天,你是会死在手里。……你注定不是路人,发过誓。”
他转过头,那张英俊脸在摇曳灯笼红光里显得那样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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