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熄这才紧抿着嘴唇,面色阴沉地侧脸来。
就这眼,他蓦地怔住,紧接着股怒恨交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炽流挟风裹雨直冲脑颅!
“顾茫……”
月色花影里顾茫,祭祀服长衫刺雪,袖角悬金,重重叠叠束三道腰封,长袍曳地。但这些并不算什,让墨熄眼睛都开始发红,是顾茫佩在额前蓝金色字巾——那是,那是重华英烈之子正装佩饰……
精烈之佩!!
他听到自己冷笑着,对那个绝望地,来寻觅自己男人说:
“这种纯血贵族巾带,无论在贵国怎样入死出生,建立多少奇功声名。因为出身,都永远别想得到。”
那个男人嗓音里尽是血腥之气和悲伤愤怒,真奇怪,个人隐忍着那多情绪,背负着那多矛盾,怎还能这样冷静地说话,这样执着地开口。
那个人说:“那是祖辈牺牲英烈之子才有勋带,你摘下来。”
“是吗?这是个挺年轻小修士戴,手下刀割他头,看这带子做工精致挺好看,戴在死人头上可惜,所以……”
熄衣裳。
顾茫这样想着,挠挠头,往那边走去。
白衣哗地招展,件件穿戴,内袍,腰封,帛带。
全部穿好后,顾茫目光就落在这根帛带上,他把帛带握在手里,有些发愣,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帛带……帛带……该佩于何处?
而墨家世代功勋,祭祀时自然也不能少掉这要
所以怎样?
画面闪过去,顾茫回过神来,面为自己脑中突然冒出对话感到惊异,面怔忡于这根帛带似曾相识。
他对着等身铜镜看会儿,犹豫着,最后在镜子前,把字巾歪歪斜斜地佩在额端——对,是这个位置——他心中好像有种沉睡渴望,种难言酸楚与迫切。
他好像盼着能戴上这根帛带,已经很久很久。
这个过程中墨熄直没有回头,直到顾茫穿戴完毕,走回到池边,问道:“好,要等你吗?”
他站在昏黄铜镜前,比划着那根字巾,试试当腰带,太细,试试绑头发,又好像太粗。
怔忡地出好会儿神,颅侧忽地刺痛,顾茫蓦地抬手扶额,眼前却极速闪过些与这帛带有关零落碎片。
那是个熟悉场景,在甲板上,有个面目模糊男人站在自己跟前,沙哑地说:“顾茫,你回头吧。”
你回头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突然会冒出这奇怪画面,但依稀觉得自己额前好像歪斜地佩戴着这样条蓝金色字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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