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恨,那渴,那无所适从。
以至于他手都有些抖,墨熄低怒道:“可也就是你这个好兄弟,是他当年在沙场上时冲动斩来使,是他酿成大祸点燃其余中立两国愤恨,是他把祸水东引让重华当年腹背受敌多少人无辜受累身死!!”
“这些你都想不起来是吧?好!来提醒你!告诉你!!”
“你!!!们袍泽因为他意气陷入重围!重华百万臣民为他愤怒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你兄弟!!都是你惯!你护啊!!!”
墨熄积压那多年怒火夕尽燃
但他没有料到这块血肉纠结旧伤疤会被墨熄重新挖出来而后毫不留情地撕裂刺穿——他蓦地低下头,眼前有些模糊。
墨熄倏地回过脸来,咬牙道:“你哭什?”
“……不知道……”
“都过去这久你还要再为他难过?”墨熄胸腔里血流翻涌,他仍压制着自己,但眼眶已泛起血丝,“顾茫,你他妈,疯吧。”
顾茫只抱着头,喃喃道:“你不懂。你不懂……”
神情冷淡而刻薄,轻描淡写地说三个字:“他死。”
几许静默,顾茫茫然地:“什?”
“死。头首分尸,东市处刑,尸首挂三日。”
不知是怎样仇恨让向清正男人如此恶毒,汩汩毒汁从心底漫上来,淬在唇齿之间。
墨熄不去看顾茫脸,他依旧望着窗户和窗户下散落光斑。他说:“真抱歉,世上早没这个人。你想也是白想。平白浪费你自己感情和脑子。”
“不懂什?!”顾茫这种本能袒护让墨熄心口窒,蓦地震怒,他哗地扫翻床几上碗盏,碎瓷乒乒乓乓砸满地。
墨熄倏地起身,提着顾茫发髻,强迫他抬头转也不能转地看着自己。
“你知道陆展星是什东西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你知道他是什样个废物吗?!”
“……”
“是,他是你兄弟。”墨熄目光几乎要这样探下去,将顾茫心肝肠肺尽数掏出,揉碎在自己掌心里,不让他再为旁人难过。
顾茫睁大眼睛。
他如今已会很多词句,所以他听懂墨熄全部话。
可是这刻他忽然希望自己还是落梅别苑里那个只能明白最简单句子人,他点都不想懂得墨熄意思。
顾茫嘴唇动动,想说话,心口却是割裂疼。
他并没有太多惊愕,好像潜意识中就是知道陆展星已经死,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已经经历过这样离别与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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