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来
，带你们回家，接你们回去。
可就在这时，
阵擢筋剜骨
剧痛
顾茫眼泪顺着脸庞不住地无声滚落，和着汗与血，纵横在那张支离破碎，几无人样脸上。
因为设法调开你去边境，拖延你回国人根本不是君上……
提出那个建议人，其实是！
是……
是软弱，不敢让你看着走，不敢再听你句劝，再看遍你伤心眼神。怕你看着，就走不。
他们到底还是争不过天，斗不过命。
他公主殿下，他小师弟，知道他叛国后，会是怎样神情呢？应当会恨他吧。
要是恨他，那就好。
别再那
冲动，千万别傻乎乎地，跟满朝文武对着干，愿意替他作保什……千万不要这做……
墨熄。
竭力地去回想那过去桩桩幕幕。
他想到君上在黄金台上对他说，顾帅，请你相信孤，孤这生，从未，也绝不会将你们看作草芥走狗，奴籍贱躯。
他想到陆展星对他说，茫儿，你往下走吧，你任何个选择，你陆哥都会替你高兴。
他想到墨熄……
墨熄。
对不起，必须远行，定要走——对不起，最后还是选择重华，选择兄弟们，选择这条路，而割舍下你。
对不起……
又有血顺着额头流下来，路淌入他眼眶里，故人那清俊侧脸顺着他泪水蓦然滑落，墨熄消失。他在片模糊猩红中看到凤鸣山烈火与兵败。看到山河涂肝脑。看到那些曾与他围炉而坐，与他雪夜饮酒，与他共同进退与他谈过柴米油盐，江山意气人，都在冥河对岸回望着他。
顾茫生出种强烈幻觉，好像自己正浸沐在这茫茫冥河里，亟欲泅渡过去，亟欲抓住他们之中任何个人手——
等等。
对不起。你师兄，是真、真很爱你。
从前说每句爱你，每个愿意，都是真。
今后说每句恨你，每次讽嘲，都是假。
你也千万、千万……不要因为师兄叛国时，你不在身边，没能劝到最后次而固执地钻牛角尖，而感到后悔。
因为……
想到这个名字便是阵锥心痛。
他记得初见墨熄时吹过夏日清风，记得墨熄侧过脸时清澈眼眸，记得墨熄第次朝他展露微笑和最后分别时悲伤眼神。
十余年。
他不是没有心动过，他不是没有过冲动想要孤注掷地答应墨熄请求，相信他们真可以越过鸿沟拥有生世。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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