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望着那滚滚血浆奔流而过，最终抛下
用尽
逆转石，低声道：“师兄，
会选与你
样路。”
“你等，随你来。”
有很多人会想，算吧，这生犹如蜉蝣，只愿自己潇洒开心，无人愿意去逞这个英雄。
可是总会要有人站出来，去放下那些私冤和仇恨，去想，算吧，这生犹如蜉蝣，但只要能做些使得这人间、这邦国、这街头巷陌更清平事情，那也是好。
顾茫，慕容楚衣，姜拂黎，墨清池……
他们都选择这条或许被讥笑作愚蠢狭路。
而此刻，墨熄知道，他们都在这条路尽头等待着他归来。
话犹在耳边。
是复仇拥城，还是投身血海。
——“这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透过阖着单薄眼皮，墨熄能感觉到有天光在逐渐地亮起，他没有睁眼，却已听到城郭内妇孺啼哭声音，士兵们互相鼓劲声音，兵戈之声，潮水之声……
他明白自己是回来，复又回到六年后战场。
他睁开眼睛。
眼前那弥留幻象消失，他睫毛轻颤，发现自己又回到之前所在暖阁，而姜拂黎确实已经不在这里。
窗外，又黎明已至，云霞壮烈如血。他举目望去，看见远处重华士卒再次不肯认命地与燎国铁军厮杀在重云之间，御剑狂澜似流星雨落地，扑卷向对岸燎军营地。而顾茫殒身血魔之河已逼至王宫暖阁之下。
他走出阁去，迎着灿烂夺目霞辉，站在初生朝阳之中。
修长手指抚上雕栏，他凭风而立，看着这破碎混沌河山，他忽然明白所谓天命——那命运并不是注定，只是命运注定会给与人无数试炼，仇恨、迷茫、误解……能泅渡至最初所期盼彼岸人，其实寥寥无几。
他甚至听到有人在远处遥遥喊着：“调左营兵去给姜药师增援！”
“花破暗简直是疯！！”
他知道姜拂黎已经去和花破暗交战，姜拂黎虽执意认为自己不是沉棠，却承载着沉棠所有记忆和如昨心念，再次走到和燎国对抗战火之前。
顾茫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完成事情。
那些事情或许看上去很艰难，很残忍，很没有意义，很得不偿失，或许看上去有别人可以顶替，不用自己冲锋陷阵，可以偷得浮生，偏安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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