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把经验留给
贺予。
那是他拆干净自己
血肉骨头后，身上最后剩下，也是唯
可以再馈赠给人东西。
虽然贺予不怎
领情，总是不要，总是觉得他说是错，是不理解，是不能感同身受。但他也确实不能再说更多，更赤裸。
他从未
那是血肉模糊苍龙在告诉小小龙崽，在这条满是荆棘路上，怎样才能走最远。
那是守护着他自己跋涉过那样遥山远水咒语。
他希望他能明白。
就这多……他有东西，他还剩东西。
他把陪伴给谢雪，把勇气给陈慢，把孝顺给黎姨，把感恩给秦老。
不多。
可他全部都给贺予。
他为真相，失去梦想。
为妹妹，失去健康。
他为战胜疾病，失去活下去意义。
垮巨人痛苦——知道自己活不太久，觉得自己无所用，没有任何先驱者曾经活着走出过这片泥沼，不得不在这泥沼中此残生。
这些他都知道。
但他不能和贺予说，这是很疼。
他只能问。
他记得从前那个医生，是怎样安慰满手鲜血自己。他只能拙劣模仿，然后以个正常人面目，去抱起瑟缩幼龙。
他把保护给医生。
把知识给学子。
还留具病躯，可以收敛剩下罪恶，不解，秘密，痛苦，谩骂——他把它们安放在这具身体里。
他把这病躯留给自己。
而这病躯经历，他生所遭受苦难，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没有用，唯独对贺予而言不是。
又为活下去意义，失去自己平静和安详。
他失去父母，失去半父，失去好不容易找到新归宿，失去警衔后又失去白衣，为保护那些甚至都不识得他师弟师妹们，他甚至连最后容身讲坛也要被驱逐下，连张书桌都要失去。
他这生，从那个雨夜起，直就握不住任何东西。
他永失安宁。
甚至为头脑清明，他连生而为人最基本情绪，他也不得不献祭掉——他不停地告诉贺予“要冷静”。可那不是在苛求，也不是在命令。
他知道贺予想要个伴，想要点来自同类鼓舞。
他不是没有丝毫怜悯。
但他要做事情太多，他对自己尚且残忍至此，又何况对贺予？他唯温柔成他在贺继威聘书上签下俊秀文字。
在他还力所能及时候，以个心理医生身份陪伴他，开导他，他能给他，也就这些帮助。
这是谢清呈剩下最后点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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