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于是知道——
那张苦苦支撑着破旧熊偶活在人间
温柔符纸，终于……在这腥甜凄冷海风里，失去
最后力量……
它很累吧……那
多次，那多日月，它那尽力地去付出自己
切，去止谢清呈血，去敷谢清呈伤。结果自己被浸得湿润而猩红。
现在它再也没有力气坚持下去。
火光颤抖，油尽灯枯，他爱他至最后刻。
那时候他对贺予说：
你到底在哪里？你真是糊涂你……！
贺予……
你到底在哪儿？
你真是糊涂……
也没有吭声。
最后是卫二打破这沉默。
他说：“
很想替他完成他最后心愿，但没有人能做到。这件案子直接上报上级，不久之后很多信息将会对全国公开，没有谁可以隐瞒住这节真相。而且觉得……你应该知道。如果世上唯个对他好人，也在他死后对他失望，视他为罪犯，那他这生，就好像真没有存在过样，没有个人会记住和在意他。”
“………”
谢清呈慢慢地放下那纸遗书。
当生命结束……那紧贴在布偶熊心口符纸，终于也随他起，蓦地……
飘落。
谢清呈紧紧地闭上眼睛——
贺予说，他是在这世上，对他最好那个人。
而这竟然就是对他最好那个人，在这世上，对他说最后句话。
谢清呈伸出手，略微颤抖地，抚摸着这些文字，就好像贺予手才刚刚离开纸面那样。
可惜纸面是冰冷。
他没有再将卫二说话听下去。这些好像都不重要……都不再重要。
他只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其实贺予不用死。
如果不是警方在不合时宜时候追上他，贺予其实是不会死……而警方原本并没有那容易追上……是自己主动站出去，站在贺予对面。
那个亲手把刀刺进贺予胸膛里人，那个没有及时阻止陆厅长人，那个没有尽力给贺予争取次机会人——是自己。
在这刻，他忽然想起他与贺予最后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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