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你……
“当啷,当啷——”
手腕上传来轻微刺痛,谢清呈有脚踩空失重感,
他说:“希望当有天,回到摩天轮下,还能再见到你。贺予。”
如掷硬币于许愿池,那石子轻轻落在地上。
下秒,地面骤然成冰湖,湖面化开秋水,秋水荡去涟漪,涟漪无限扩大,成流光溢彩巨大摩天轮,于夜色中雨水中闪着细碎光亮。
他在湖上拥抱着贺予。
湖水倒映中,却只有只举着气球破布偶熊在孤独地站着。
他们当时被场大雨赶入洞中避雨,那个山洞里有历届学生涂鸦,被命名为“秘密乌托邦”,贺予问他要不要也学前人,往洞壁上写些什,他却拒绝。
他依稀记得那时候贺予问是:“谢清呈,你没有什梦想吗?”
当年他觉得自己人生早已没什意思,也没有可能性,没期待,也没有渴望,所以他不曾好好地回答贺予。
而此时此刻,在梦境之中,他觉得自己过这四年,终于有个答案。
他看着山洞中那个少年脸,内心茧房被轻轻咬破,里头有蝶要颤着翅膀飞出来——
或者就在这里。
你还愿意吗?
他想等贺予回来。
他要等贺予回来……
谢清呈就在这样思量中,分秒地等着。
人来人往人散,它不知道它还能不能等到那个会说句“你抱抱好吗”孩子,它不知道自己还等不等得来那个眉眼和当年样温软少年。
天就要暗。
游乐场要关门。
布偶熊呆呆地站着,等着最后希望……
你会回来吗……
“嗯。有个心愿。”与四年前不同,他在梦中走到贺予身边,与那个少年并肩站在秘密乌托邦前。
“那你写在这里吧。”少年把石块递给他。
谢清呈接过石块,却没有在洞壁上写任何东西。
他只是转过身来,看着贺予,看很久之后,他抬起手,抱住那个少年。
谢清呈闭上眼睛,眼尾仿佛有血泪淌落。
等到最后,他就这样靠在沙发上模模糊糊睡着。
淅沥沥……
外面好像下起雨。雨声中,他又梦到贺予还在学校读书时样子,贺予那时候笑起来有些青涩也有些痞坏,斯斯文文中透出些狡黠与恶质来。
睡梦中自己好像又回到四年前沪大校园,在游园会里,他和贺予也是这样困在座梦幻岛上。
岛屿和学校离得有些远,在湖中央,贺予用屏蔽装置使得它变得与世隔绝,其实和现在情形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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